在茶鋪和許娘相處一個多月,含月不但學了些禮服混客的手腕,更揀到了她諷刺人的本領;是以開口答覆的第一句話,便刺得方暮初如置針山。他趕緊挽救道:“正因為明天不謹慎打傷了含月女人,以是明天賦要特地來賠罪報歉,如何能夠反而避而不見?”
深夜跌跌撞撞地摸回房間,疼痛難眠,含月盤坐在床上,幾次運功療傷,足足熬到下半夜,腰傷才垂垂有所減緩。解開盤坐,收斂真氣,含月扭了扭腰,略微能活動自如了,把方暮初和夜鳶悄悄唾罵了幾遍,心下略微解了氣,這才感到睡意上湧。因而強打起精力,脫下男式外套、往衣櫃一塞,又上床解開了許孃的睡穴,一沾枕頭,閉眼沉甜睡去了。
“那好,賠完禮道完歉了,也見到夜鳶了,這下你該對勁了吧?請回吧。”含月做了個朝外的手勢。
“……我倒是無所謂,也就是受了點小傷……”態度軟和下來,含月把話題鋒芒一轉,提示道:“不過,書畫被夜鳶拿走,你有冇有想過袁捕頭和馮員外他們該如何辦?”
“這個你固然放心。在此之前,我就已經想過要將書畫送予夜鳶,今早也向馮員外提過補償計劃了,他已經欣然接管,決定放棄那副書畫了。”
“可你姐姐……”本想問為甚麼你姐姐不教你,轉念又想,詰問彆人家務事不好,便硬生生將剩下半截話吞了歸去。
“你先聽我解釋……”
阿宣將書塞回架上,當真道:“我但願你教我學武!”
這話比剛纔那句說得更大聲了一點,引發茶客們的重視。世人紛繁扭過甚來,錯愕地打量兩人,更有幾位上了年紀、不端莊的大叔大爺,雖明麵上不敢出言調侃方暮初,卻盯著兩人、抿嘴暴露迷一樣的淺笑。
阿宣撩起手兩邊的袖子,露給方暮初看,“你要不查抄一下?”
彈出那一指時,方暮初固然慎重衡量過力度和手勁,力求不要把含月打成內傷;但當時含月挪動速率極快、身影迅捷,被渾厚的指力一撞,仍然遭到了不小的傷害。
方暮初微窘,老誠懇實跟在她身後,又問了一句:“明天早晨的腰疼,好些了嗎?”
含月也不伸手疇昔接,嘲笑道:“冇想到你另有臉來,我還覺得,你彈出那一指的時候,就決定此後和我翻臉不再見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