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中有個男孩最小,早晨賣得也未幾,眼看著放河燈的祭典就快結束、不肯錯過最後的機遇,硬著頭皮,湊到天璿麵前,戰戰兢兢地問道:“公子,買、買個河燈吧?祭祖祭先祭親人都行,若內心有罪有愧,也能放河燈贖清。”
身著玄色短袍的少年,幾近和紫衣少女一樣的身型、樣貌,分歧的是,少女紮著及腰高馬尾、貓兒般機警的大眼睛,而少年則是剛過耳的短髮,眼廓通俗且英挺。
“不準盯著看。”天璿並未轉頭,冷聲警告:“下次,取你眼睛。”聲音降落而清冽。
少女在太師椅上擺佈挪了挪屁股。呆坐了半晌,她便又按捺不住,眸子擺佈轉動,想藉機再偷瞄一眼窗台上的人。
“仆人……”少女靈動的雙眼中閃著一團火,將熾烈的視野從天璿身上挪開,語氣中儘是不甘心和要求,“不要活力,我不看你便是。”說罷轉頭,麵朝白牆。
瀾河河邊,一年一度的中元節祭典,除了放河燈以外,另有一場重頭戲便是做法事。中元節當晚,州府會調集周邊道觀的羽士們,作公開的法事,供公眾焚香、禱告、請靈和送靈;而一些大幫派或是富豪人家,則會包下瀾河旁的畫舫或是遊船,請來馳名譽的道長,自行舉體例事,以記念幫派或家中的逝者。此次任務的工具,便是南洪幫幫主以及百二十名幫眾。
所幸,天璿看都不看他一眼,如勁風般掠過身邊,不屑殺他,徑直踏出門外,下了畫舫。
“仆人最討厭被人盯著看,你如何就不長記性!”
天璿從速清空邪念,收斂心境,提氣回神,足足又盤坐了一炷香的時候,纔將逆行的氣脈回正。
身後水聲轟轟,尖叫不斷,斷念也兀自心驚。他瞪眼,恐嚇mm道:“看到冇!管好你的嘴,不然這一掌,今後遲早拍到你身上!”
――
“你看都不看我,如何曉得我的模樣。”她蹲下身,雙肘支在膝蓋上,手掌撐著麵龐,笑道:“你看完了再答覆嘛。”
又在修煉時走神了。
這時,房門被推開,一道黑影閃身而入,對著紫衣少女的頭,一記重敲。
他說話的時候,天璿大步朝著門口大步走來;說到最後幾個字,天璿已經行至他身邊。一股冷冽淩厲之氣劈麵而來,嚇得他渾身抖得像篩糠似的,舌頭一僵、再也說不出告饒的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