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冇事吧?”
男孩冇迴應,茫但是立,用思疑的目光打量她:劈麵的少女不過及笄之齡,生得清秀纖瘦不說,臉上還透著稚氣未脫的天真爛漫。男孩雖肥胖,但長手長腳,個頭並不矮,任誰見了,都設想不出她揹著他、在這黑漆漆的山林中同十幾個壯漢競走的場景。
現下所處的樹林,坐落在幾座連綴的小山丘之上,地形不平坦,時起時伏。林間喬木和藤蔓交叉相生,不要說人走的路了,連座墳包都冇有,荒無火食。
逃進這片林子,已經有一柱香的時候了,兩人間不要說眼神交彙,男孩都未曾對她吭過一聲。
胖老頭點了名仆人,叮嚀他在茅草屋旁守馬,然背工一揮,號召道:“其彆人都給我跟上!把眼睛擦亮,細心搜尋這處林子,誰先逮到那兩人,重重有賞!”
兩人跑過一臉懵然的護院,跑過看熱烈的仆人們,繞過樓梯、迴廊和天井,一向跑出了那間大宅,躲進了荒林中,宅子裡的人們這才反應過來:夭壽了!自家老爺在自家房間裡,閉門滿足特彆癖好時,竟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丫頭給打趴下了,還把老爺新寵的男童給截胡了!這還得了!?
含月一心想帶男孩儘快逃出這荒林,認準了北鬥星方向一起奔去,連翻幾座坡,跑過四五處山坳,當再次爬上一處坡頂時,她已雙足沉重,微感力竭了,所幸登坡俯眺,視野終究開闊。
男孩的手臂一片冰冷,感受不到任何熱度。他小臂環繞在含月脖前,烏黑柔滑,在陰暗的月光下模糊發光,彷彿一條通體透白的小蛇,冰冷地纏在她的頸項間。小小的腦袋向後挺著,離含月肩頭隔出足有一尺間隔,但微小的吐息仍舊如有似無地噴在了她耳畔。
坡腳處,連綴的喬木變成了稀少低矮的灌木和雜草。含月所站之處的正下方,有片光禿禿的高山,上麵蓋了座茅草屋,土牆上鬥大的幾個洞,屋頂的茅草早已吹散地稀稀拉拉,破敗不堪。屋門朝南,門前一條馬車可通寬度的土路呈東西向延長;再往南,片片地步平整地放開,青色的麥稈在月光下幽然反光,看起來是一處再平常不過的鄉間村莊。
仆人們氣勢熊熊而來,靠近坡腳處時越行越慢,最後到破草屋旁愣住了。
那間屋子寬廣空曠,裝潢華貴,卻隻點了兩盞昏黃的油燈,透著一股詭異感。房間正中心擺一扇青紗題字屏風,奸笑聲和嗟歎聲稠濁交叉著,從屏風另一側低低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