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淡的房間裡,由沉寂而滋長出的難堪氣味悄悄伸展開來……
“好,那你記得塗藥,我出去了。”簡練一聲,含月分開了房間。
“哦。”回過神來,含月從速接話道:“那要不……我去給你熱藥?”
洗濯結束,阿宣換上新買的中衣,抱起木盆回了房間.
阿宣的心,好似漂泊在深夜無邊無邊的大海之上,於暗中的波瀾之上不安地翻湧起伏。
“你是不是捨不得把新衣服弄臟?”
阿宣脫下中衣,謹慎翼翼地用水沾濕布巾,擦拭了紗布四周暴露的皮膚,接著又將正在結疤、未被包紮的幾處傷口悄悄潑水洗了洗。牽涉到筋骨受挫之處,仍疼得他直咧嘴倒吸寒氣,但比起之前在員外府,前一早晨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,第二天還得被叫去、換各種新花腔折磨、傷上加傷的環境強多了。
……這小我……莫非是冇有脾氣的嗎?
含月正替他清算其他幾套新外套,見阿宣穿了潔淨的中衣出去,便抖出一件藏青色圓領馬甲衫,衝他奉迎地笑,問道:“正巧你內裡衣裳穿得這般整齊,內裡再套上這件嚐嚐?剛纔在估衣鋪裡,我最喜好的便是這件,你膚色白淨,穿藏青色的小褂都雅,特彆是……”
沉默的僵局發酵著含月的奇思異想,腦內的畫麵垂垂變得血腥。這時,男孩彆扭的背影終究發聲,傳來冰冷的童音:“我要睡了。”
唔,不對!如果爹爹真能在此時呈現,警告阿宣。那小傢夥絕對會記恨。二十年後上溪雲山,再見到她爹,必定新賬舊賬一起算,搞不好連個全屍都不留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