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甚麼要效仿彆人？”

“嗬，你可算睡醒了。”劈麵廚房，含月正巧也撩簾出來，抬眼瞥見阿宣那副睡眼迷濛的模樣，莞爾道：“這一覺睡得可真夠長的。不過也好，像你這類正在長身材的孩子，就該這麼不分白日黑夜地多睡，才長得快長得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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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娘聽得清楚，忙應道：“冇事，小孩子能吃能睡便是天大的功德。”見阿宣睡得小臉通紅，吃相苦澀敬愛，與身上累累傷痕構成激烈反差，又感慨：“瞧阿宣這副瘦骨嶙峋的模樣，想必被人牙子賣去吃了很多苦頭，現在得抓緊把身子補返來才行。那些拐賣人丁的最是可愛，多小的孩子都下到手拐去賣掉！害你們一家人骨肉分離不說，更害得阿宣平白無辜地捱打捱罵，落下一身重傷！

昨夜出逃，身負重傷，加上剛被陌生人帶出府、前程未卜，阿宣又驚又痛，幾近一夜冇閤眼。現在身上的傷口也包紮得潔淨服帖，喝了止疼安神的藥，又睡在從未體驗過的暖和褥子上，堅固的溫馨感喚起他渾身高低、由內而外的睏意。幾個呼吸後，很快便沉入了夢境，隻睡得天昏地暗，完整不知時候流逝。

“去茶鋪上幫手。”含月收了藥碗，排闥抬腳，籌辦拜彆。“既然說好留下來當伴計，怎能頭一天兩小我就都不乾活？你先好好歇息，傷纔好得快。待會兒睡醒了，出來找我就是。”說完出了房間。

“我不想吃糖，水也能本身去倒，為甚麼要說給你聽？”

含月用手指蘸一滴放在舌尖上，苦味立馬在口中伸展開來，直苦得她頭皮發緊。“這藥如何這麼苦！你喝著不感覺苦嗎？”曉得阿宣脾氣上能忍能刻苦，但味覺上也耐苦？

茶鋪上客人已經走空，桌椅也打烊收好了，隻留了中午那張小桌待吃晚餐用。許娘在堂鋪櫃檯邊算賬，見兩姐弟端著飯菜出來，停動手裡的活，體貼了幾句阿宣睡得如何、身材感受如何，三人便圍在桌邊吃起飯來。

回到房間，之前煎好的藥安排已久，濃烈的酸澀氣味溢滿了整間屋子。含月端起碗來一看，冷冰冰的湯藥黑得像灘泥水，渾渾地透不出半點光芒，看起來就難以下嚥。

“你嚐嚐？”阿宣抬了抬下巴。

飯後，三人各自清算碗筷，打掃茶鋪。哈腰掃地間，許娘瞥見阿宣在一旁神采慘白，盜汗涔涔，想是略微行動幾下扯疼了傷口，便忙叫含月領他回屋歇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