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致遠深覺得然，點頭稱是。

慕致遠回神，回禮，卻無言以對。

“將軍，此話當真？”末位有一名小將忍不住探出腦袋問道，目光賊亮賊亮。

客氣委宛，不驚不怒，冇有暴露涓滴的不耐。侍妾不得進入廳堂，更不消說公堂了，除非衙門傳召。

“沈將軍，這恐怕不可。就算你敢賣，也冇人膽小包天敢買外務府的東西。”張遠熟諳的聲音中帶著模糊的笑意。

“冇問過麽？”慕致遠接著問。

“慕大人，彆來無恙？”黑妞笑嘻嘻地蹦到他跟前。

敢在秋驚寒麵前大喊小叫的人，除了她，恐怕難找出第二人。但是，慕致遠曉得有一句話，黑妞是說對了，陛下焦急了。

“天子使臣不辭辛苦，遠道而來，張遠代燕北臣民謝過君上與慕大人！曠達未能遠迎，罪該萬死！”說罷，長揖至地，神采恭謹。

“好一句各司其職，並不相悖。”慕致遠讚道。

“怪人。”慕致遠感慨道。

“如大人所見。”張遠不緊不慢地應道。

張遠聳聳肩，表示無能為力。

“那秋將軍為何不直接親身攻打古浪，反而捨近求遠讓梁老將軍去打，她去守漁陽？”慕致弘遠惑不解。

張遠忍不住輕笑出聲，低聲道：“莫問，古浪郡守將，脾氣乖戾，孤介少言。除了將軍，誰的話都不聽。”

話題太沉重，乃至於慕致遠無言以繼。北地將士日日夜夜在北風中駐守邊陲，心心念念想著保家衛國，而南邊呢，山外青山樓外樓，西湖歌舞幾時休！倘若多幾個秋驚寒，多幾次大刀闊斧的竄改，將士們是否就能少流血，百姓百姓是否就能少些妻離子散？他不曉得答案，也冇有人曉得答案。

“謝將軍不殺之恩，末將情願搏命一戰。不堪，提頭來見！”莫問抱拳為禮，扭頭便走。

當日，早膳過後，梁老將軍因收到飛鴿傳書，與張遠一番長談以後便倉促辭去了。而慕致遠在張遠的伴隨下，在校場看了一上午的摔交，踢了一下午的蹴鞠。楚忠良累得連話都說不出，早早地回房安息了。太史安踢蹴鞠時與一名將軍相撞，不謹慎折了腿，半下午便被送去醫館了。查文書之事，慕致遠未問，張遠也未提。

“公事在身，不敢遲誤。本年，老夫是循舊例報與曠達，還是等將軍回府再行彙報？”梁老將軍抱拳問道。

“不想回家，想回京過年？”慕致遠諷刺道。

“當年漠河之戰，渡江時受了寒，埋下了隱患。傳聞自那今後幾次發作，久治不愈。除了她整治燕北宦海的那年夏季，老夫再也未見過她。這幾年，燕北邊疆時有戰事產生，從未見她露麵。因而，北地傳得沸沸揚揚，有人說她臥病在床，命不久矣，也有人說她韜光養晦，胸懷弘願。眾說紛繁，莫衷一是。”梁老將軍歎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