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遙剛把賬冊打包好，聽得這話，馬上笑嗬嗬地誇獎：“何止看帳本呢，我們蜜斯會的東西可多了。”

“那您可來對處所了。”店夥倉猝帶她去貨架中間，抬手先取了一匹，“杭州那但是絲綢之府，綢緞的祖宗，這幾匹都是打那兒采買運來的，您瞧瞧。”

聞言，明霜也有點喬怯，聽話地背過身。

“冇有……”

固然曉得她說話一貫口冇遮攔，江城卻還是不由俊臉微紅，目睹前麵的趙掌櫃神采切磋地望過來，隻好把視野彆向他處。

“何為麼？做買賣呀。”她嫣然一笑，說得理所當然，“不知彼，不知己，逢戰必敗，要開店做買賣當然是先摸清楚人家賣的甚麼價，時下又有哪些東西好賣。歸正他們也不曉得我是金鑲玉的店主，假裝平常客人問問代價不是剛好麼？”

“忙完了。”

出了東華門街，過了州橋就是界身巷，明霜把這一起的商店全看了個夠，哪些布料賣得最好，哪些花式色彩新奇，代價多少，本錢多少，儘數拿筆幾下。

她會心，忙俯身把耳朵湊疇昔，嘀嘀咕咕說了一陣。

“邇來賣很多，代價便宜，二十五兩一匹。”

“你在都城住了多久？”

“哎呀，那恰好。”她笑逐顏開，拉過他的手把筆和冊子放上去，“來，我說你寫。”

“女人。”正送走了一個客人，那伴計堆著笑迎上來，“想挑甚麼緞子？是做衫子呢還是做襖兒？頓時入夏了，店裡新進了一批上等的好料，正合適做裙子，穿上去又清爽又風涼。”

“……不買嗎？”他實在有些驚奇，問得如此詳細，又是比劃又是量身材，試了這麼多綢緞，想不到她竟一匹也冇有買。

望瞭望前麵哎哎呻/吟的一乾人等，她笑道：“忙完了？”

這些東西十足都是方纔那件店鋪她所看過的布匹，江城驚奇之餘，忍不住道：“蜜斯……記這個何為麼？”

推著她走出巷子，朝霞如血，江城把受傷的手背往身後掩了掩，臉上波瀾不驚。

“呀。”明霜探頭來往他手上一望，眼角一彎笑道，“小江的字還寫得挺都雅呢，不愧是練過家子的，下筆好穩。”因為長年習武的原因，他握筆的手勁重，筆鋒也較為剛硬，有棱有角的，看上去最多算個端方，實在是談不上都雅兩個字。

“我想也是。”她收起筆，“看來今後蜜斯隻能辛苦點，多教教你了。”

江城似懂非懂地頷了點頭。

都城很大，要把統統的商店逛完，一天以內確切不成能辦到，明霜也曉得這一點，故而隻把離家近的幾條街漫步完，就低頭去清算本日謄寫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