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公先拜了丞相王芑,傾慕非常;後謝了瞭然;又至開封府上任,每日查辦事件。便差包興回家送信,並具稟替寧老夫子存候;又至隱逸村送達手劄,一來報喜,二來求婚畢姻包興受命,本日起家,先往包村去了。
接至禪堂,分賓主坐了。獻茶已畢,便問瞭然:“此廟有多少僧眾?多少道人?老夫有一心願,願施僧鞋僧襪,每人各一雙,須劈麵領去。”瞭然明白,即叮嚀僧道支付,一一看過,並無此人。王大人問道:“完了麼?你廟中另有人冇有?”瞭然歎道:“有是另有一人,隻是他一定肯要大人這一雙鞋襪。如要見此人,大抵還須大人以禮相見。”王丞相聞聽,忙道:“就煩長老引見引見何如?”瞭然承諾,領至方丈。包公隔窗一看,也不能躲避了,隻得上前一揖,道:“廢員拜見了。”王大人舉目細看描述,與聖上禦筆劃的龍圖分毫不差,不覺大驚,趕緊讓座,問道:“足下何人?”包公便道:“廢員包拯,曾任定遠縣。”因斷烏盆撤職的話,說了一遍。王大人見包公說話樸重,忠正嚴厲,不覺滿心歡樂,立即備馬,請包公隨至相府。進了相府,大師看大人轎後一個羽士,不知甚麼原因。當下留在書房安息。
且說馬漢同定那人來至山中,走上大廳,見兩旁柱上綁定二人,走近一看,不覺失聲道:“噯呀!縣尊為安在此?”包公睜眼看時,說道:“莫不是恩公展義士麼?”王朝聞聽,趕緊上前解開,立即讓至廳上,坐定了。展爺問及,包公一一說了。大師俱各感喟。展爺又叫王、馬、張、趙給包公賠了罪,分賓主坐下。立時擺酒,相互交心,甚是投機。包公問道:“我看四位俱是豪傑,為何作這活動?”王朝道:“我等皆為功名得逞,亦不過暫藉此安身,不得已而為之。”展爺道:“我看眾弟兄皆是異姓骨肉。本日恰逢包公在此,雖則目下撤職,將來朝廷需求擢用。當時眾位兄弟何不設法棄暗投明,與國著力,豈不是好?”王朝道:“我等久有此心。老爺倘蒙朝廷擢用,我等俱願效力。”包公隻得承諾:“豈敢,豈敢。”大師飲至四更方散。
楊忠正自發怔,隻見丹墀以下起了一個旋風,滴溜溜在竹叢裡團團亂轉,又模糊的聽得風中帶著哀號之聲。包公閃目觀瞧,隻見燈光忽暗,暢忠在外撲倒;半晌工夫,見他複起,嫋嫋婷婷,走進殿來,萬福跪下。此時燈光複又敞亮。包公覺得楊忠戲耍,便以假作真,開言問道:“你今此來,有何冤枉?訴上來。”隻聽楊忠嬌滴滴聲音,哭訴道:“奴婢寇珠原是金華宮承禦,隻因救主遭屈,抱屈地府,於今廿載,專等星主到臨,結束此案。”便將當初定計讒諂的原委,哭訴了一遍。“因李娘娘不日難滿,故特來泄機由。星主細細搜尋,以報前冤,千萬不成泄漏。”包公聞聽點頭,道:“既有如此沉冤,包某需求搜尋。但你必須隱形藏跡,驚駭主駕,開罪不淺。”冤魂說道:“謹遵星主台命。”叩首站起,回身出去,仍坐在門檻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