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說北俠刀磕鐵彈。鄧車心慌,已將三十二子打完,仇敵不退,正在焦急。韓爺趕到,嚷道:“花蝶已然被擒,諒你有多大本領。俺來也!”鄧車聞聽,不敢抵敵,將身一縱,從房上逃脫去了。北俠也不追逐,見了韓彰,言花蝶已擒,現在莊外。說話間,龍濤揹著花蝶,蔣爺與馮七在後,來到廳前,放下花蝶。蔣爺道:“好冷,好冷!”韓爺道:“我有事理。”持著刀往前麵去了。未幾時,提了一包衣服來,道:“本來姓鄧的並無家小,家人們也藏躲了。四弟來換衣服。”蔣平改換衣服之時,誰知馮七聽韓爺說前麵無人,便去到廚房將柴炭抱了很多,頓時點著烘起來。蔣平換了衣服出來,道:“趁著這廝昏倒之際,且鬆了綁。那邊另有衣服,也與他換了。氣候酷寒,若把他噤死了,反為不美。”龍濤、馮七傳聞有理,倉猝與花蝶換妥,仍然捆綁。一麵控他的水,一麵向著火,小子鬨了個“水火既濟”。
鄧車原想不到招子有分兩的,剛一拿,手一脫落,將招子摔在地下,心下轉想道:“呀!他這招子如何恁般沉重?”又拿起細心一看,誰知摔在地下時,就把鋼刺暴露一寸不足。鄧車看了,順手往外一抽,本來是一把極鋒芒的三棱鵝眉鋼刺,一聲哎呀道:“好惡道呀!快與我綁了。”花蝶早已瞥見鄧車手內擎著鋼刺,趕緊過來,道:“大哥,我說如何?明顯刺我之人,就是這個傢夥。且不要性急,須漸漸的鞭撻他,問他到底是誰?何人主使,為何與我等作對。”鄧車聽了,叮嚀家人拿皮鞭來。
此時天已垂垂的黑上來了。蔣爺暗想道:“約莫歐陽兄與我二哥差未幾的也該來了。”忽聽家人說道:“二兄弟,你我從淩晨鬨到這咱晚了,我餓的受不得了。”那人答道:“大哥,我早就餓了。如何他們也不來替代替代呢?”此人道:“老二,你想想,我們共總多少人?現在他們在上頭打發飯,另有空兒替代我們嗎?”蔣爺聽了便插言,道:“你們二位儘管用飯。我四肢捆綁,又是一身傷痕,還跑的了麼?”兩個家人聽了,道:“慢說你跑不了,你就是真跑了,這也不是我們正宗差使,也冇甚要緊。你且養養精力,我們返來再見。說罷,二人出了空房,將門倒扣,往前麵去了。”
花蝶見鄧車沉吟,唯恐又有懺悔,趕緊上前,道:“大哥請安息去,待小弟漸漸的拷他。”轉頭叮嚀家人,將他抬到前麵空房內,高高吊起,本身打了,又叫家人打。蔣爺先前還折辯,厥後曉得不免,乾脆不言語了。花蝶見他不言語,暗自想道:“我與家人打的工夫也不小了,他卻毫不承認。若非有本領的,如何禁得起這一頓打?”他隻顧思考,誰知早有人悄悄的奉告鄧車,說那羽士打的不言語了。鄧車聽了,心中好生難安,想道:“花衝也太不包涵了。這又不是他家,何必把個羽士活活的治死。雖為出氣,莫非我也不嫌個忌諱麼?我若非常攔他,又恐他笑我,說我不擔事,膽特小了。也罷,我須如此,他約莫再也冇有說的。”想罷,來到前麵,隻見花衝還在那邊打呢。再看羽士時,渾身抽的衣服狼籍不堪,身無完膚。鄧車笑吟吟上前,道:“賢弟,你該安息安息了。自淩晨吃了些壽麪,到了此時,可也餓了。酒筵已然擺妥。非是劣兄給他討情,本日原是賤辰,莫非為他遲誤我們的壽酒嗎?”一番話把個花衝提示,忙放下皮鞭,道:“望大哥恕小弟忘神。皆因一時憤怒,就把大哥的千秋忘了。”回身隨鄧車出來,卻又叮嚀家人:“好都雅守,不準躲懶貪酒,候明日再細細的拷問。如有不對,我可不依你們,惟你們幾小我是問。”二人一同往前麵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