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濤在旁,見四爺先前歡樂,到厥後沉吟迷惑,此時竟自手足失措,便問道:“四爺,不吃不喝,到底為著何事?何不對我說說呢?”蔣爺感喟,道:“不為彆的,就隻為我二哥。”龍濤道:“二爺在那裡?”蔣爺道:“就在這店裡前麵呢。”龍濤忙道:“四爺,大喜!這一見了二爺,又完官差,又全朋友義氣,還躊躇甚麼呢?”說著話,堂官又過來。蔣爺喚住,道:“伴計,這抱病的軍官可容人見麼?”堂官開言說道:“爺若不問,小人也不說。這位軍官爺一進門,就叮囑了,他說:‘如有人來找,須問姓名。獨占個姓蔣的,他若找來,就答覆他說我不在這店裡。’’’四爺聽了,便對龍濤道:“如何?”龍濤聞聽,便不言語了。蔣爺又對堂官道:“此時軍官的鯉魚約莫也吃完了。你作為取傢夥去,我悄悄的跟了你去。到了那邊,你合軍官說話兒,我做個不期而遇。倘若見了,你便溜去,我自有事理。”堂官不能不該。蔣爺彆了龍濤,跟著堂官,來到前麵院子以內。”
且說蔣四爺聽胡和之言,悄悄說道:“怨不得我找不著我二哥呢,本來被他們擒住了。”正在思考,忽聽內裡叫門。胡和承諾著,卻向蔣平擺手,隨後將燈吹滅,方趔起趔趄出來開放廟門。隻聽有人問道:“本日可有甚麼事麼?”胡和道:“甚麼事也冇有。反正也冇有人找,我也冇有吃酒。”又聽一人道:“他已醉了,還說冇有吃酒呢。你將廟門好好的關了罷。”說著,二人向後邊去了。
少時,見堂官端著一盤熱騰騰、香噴噴的鯉魚,往前麵去了。蔣爺他卻悄悄跟在前麵,多時回身返來,不由笑容滿麵。龍濤問道:“四爺酒也不喝,飯也不吃,如何這等發笑?”蔣爺道:“少時你天然曉得。”便把那堂官喚近前來,問道:“這軍官來了幾日了?”堂官道:“連本日四天了。”蔣爺道:“他來時可曾有病麼?”堂官道:“來時倒是好好的。隻因前日早晨出店弄月,於四鼓方纔返來,便得了病。立即叫我們伴計三兩個到三處打藥,唯恐一個藥鋪趕辦不來。我們想著軍官爺必是緊急的症候,是以擋槽兒的、更夫,連小人分為三下裡,把藥抓了來。小人要與軍官爺煎,他不消。小人見他把那三包藥中揀了幾味,先噙在口內,說道:‘你們去罷。有了藥,我就無毛病了。明早再來,我另有話說呢。’到了次日夙起,小人疇昔一看,見那軍官爺病就好了,賞了小人二兩銀子買酒吃。外又托付小人一個錁子,叫小人務必的多找幾尾鯉魚來,說:‘我這病非吃活鯉魚不成。’是以昨日出去了二十多裡路,方找了幾尾魚來。軍官爺說:‘每日早餐隻用一尾,過了七天後,便隔兩三天再吃,也就無妨了。’也不知這軍官爺得的甚麼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