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已交五鼓,這裡白爺笑盈盈的道:“展兄,此事若非兄台被擒在山窟以內,小弟如何曉得胡烈所為,幾乎兒壞了小弟名頭。但小弟的私事已結,隻是展兄的官事如何呢?展兄此來必是奉相諭叫小弟跟從入都,但是我白某就如許隨了兄台去麼?”展爺道:“依你便如何樣呢?”玉堂道:“也無彆的。小弟既將三寶盜來,現在展兄必須將三寶盜去。倘能如此,小弟甘拜下風,甘心跟從展兄上開封府去;如不能時,展兄也就不必再上陷空島了。”此話說至此,明露著叫展爺從而後隱姓埋名,再也不必上開封府了。展爺聽了,連聲道:“很好,很好。我必要問明,在於何日盜寶?”白玉堂道:“日期近了,少了,顯得難堪展兄。現在定下旬日期限,過了旬日,展兄隻可悄地回開封府罷。”展爺道:“誰與你鬥口。俺展熊飛隻定於三日內就要得回三寶,當時不要改口。”玉堂道:“如此很好。若要改口,豈是丈夫所為。”說罷,相互擊掌。白爺又叫伴當將展爺送到通天窟內。不幸南俠被禁在山沿以內,手中又有利刃,如何能夠脫此圈套。臨時不表。
此時天有五鼓之半。這也是兆蘭、兆蕙平日叮嚀的,倘有告急之事,不管半夜半夜,儘管通報,決不責怪。本日弟兄二人聞聲拿住個私行劫奪暗害性命的,卻在南蕩境內,幸喜擒來,救了二人,趕緊來到待客堂上。先把郭增嬌交在蜜斯月華處,然後將郭彰帶上來,細細詰問情由。又將胡奇來源問明,方知他是新邇來的,怨得不知端方則例。正在詢問間,忽見丫環出去,道:“太太叫二位官人呢。”
本來此船乃丁家夜巡船,因聞聲有人呼救,吃緊向前,不料拿住胡奇,救了郭老父女。趕至泊岸,胡奇已醒,固然喝了兩口水,無甚要緊。大師將他扶在岸上,推擁進莊。又差一個大哥之人背定郭增嬌,差個少年有力的背了郭彰,一同到了茉花村,先差人通報大官人、二官人去。
隻見那隻船弩箭普通,及至切近,見一人噗的一聲,跳上船來,趁著月色看時,倒是胡奇,手持利刃,瞋目橫眉,道:“何頭兒且將他父女留下,俺要替哥哥報仇。”何壽道:“胡二哥此言差矣。此事原是令兄不是,與他父女何乾!再者我奉員外之命送他父女,如何擅自留下與你?有甚麼話,你找員外去,莫要耽延我的事體。”胡奇聽了,一瞪眼,一聲怪叫道:“何壽!你敢不與我留下麼?”何壽道:“不留便如何樣?”胡奇舉起樸刀,就砍將下來。何壽卻未防備,未曾帶得利刃,一哈腰提起一塊船板,將刀迎住。此時郭彰父女在艙內疊疊連聲喊叫:“救人呀,救人!”胡奇與何壽脫手,究竟跳板輪轉太夯,何壽看看不敵,可巧腳下一足此,就勢落下水去。兩個海員一見,噗咚、噗咚也跳在水內。胡奇滿心對勁,郭彰五內焦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