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平趕上前,說道:“柳兄不要如此,方纔之事弟等皆知。非是俺大哥見義不為,隻因這些日子心境不定,得空及此,誠非成心回絕尊兄,望乞包涵。弟等甘心替大哥賠罪。”說罷,就是一揖。柳青見蔣平和容悅色,殷勤安慰,隻得止步回身,道:“小弟原是敬慕眾兄的義氣乾雲,故不辭跋涉而來。不料令兄竟如此剛強,使小弟好生的忸捏。”二爺韓彰道:“實是大兄長心中有事,言語梗直,多有獲咎。柳兄不要介懷。弟等請柳兄在這邊一敘。”徐慶道:“有話不必在此敘談,我們且到那邊再說不遲。”柳青隻得轉步,進了那邊莊門,也有五間客堂。韓爺將柳青讓至上麵,三人陪坐,莊丁獻茶。蔣平又問了一番鳳陽太守貪贓納賄、剝削民膏的過惡,又問:“柳兄既有此舉,但不知用何戰略?”柳青道:“弟有徒弟的蒙汗藥銷魂香。到了臨期,隻須如此如此,便可勝利。”蔣爺、韓爺點了點頭,唯有徐爺鼓掌大笑,連說:“好計,好計!”大師歡樂。
忽見莊丁出去稟道:“內裡有鳳陽府柳家莊柳員外求見。”盧方聽了,便問道:“此係何人?”蔣平道:“弟知此人,他乃金頭太歲甘豹的門徒,姓柳名青,外號白麪判官。不知他來此為著何事?”盧方道:“三位賢弟且先躲避,待劣兄見他,看是如何。”叮嚀莊丁:“快請。”盧方也就迎了出去。柳青同了莊丁出去,見他身量卻不高大,衣服甚是光鮮,白馥馥一張麪皮,暗含著惡態,疊暴著環睛,明露著鬼計多端。相互相見,各通姓名。盧便利執手,讓至待客堂上,就坐獻茶。
他等隻顧劫取孫珍的壽禮,未免耽延光陰。不想白玉堂此時在東京,鬨下出類拔萃的亂子來了。自從開封府夤夜與南俠比試以後,悄悄回到旅店,悄悄思忖道:“我看姓展的本領公然不差。當初我在苗家集曾遇夜行之人,至今耿耿在心。今見他步法形景,頗似當初所見之人,莫非苗家集遇見的就是此人?若真是他,倒是我意中朋友。再者南俠稱貓之號,原不是他出於本心,乃是聖上所賜。聖上隻知他的技藝巧於貓,如何能夠曉得錦毛鼠的本領呢。我既到了東京,何不到皇宮內逛逛?倘有機遇,略略發揮發揮,一來使當今曉得我白玉堂;二來也顯顯我們陷空島的人物;三來我做的事,聖上曉得,必交開封府。既交到開封府,再冇有不叫南俠出頭的。當時我再設個戰略,將他誆人陷空島挖苦他一場,是貓兒捕了耗子,還是耗子咬了貓?即使罪犯天條,斧鉞加身,也不枉我白玉堂虛生一世。哪怕今後傾生,也能夠名傳天下。但隻一件,我在店中存身不大穩便。待我明日找個很好的去處隱了身材,當時叫他們望風捕影,也曉得姓白的短長。”他既橫了心,立下此誌,就不顧甚麼規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