蜜斯與乳母在樓上二提心吊膽,等繡紅不見返來,好生焦急。乳母便要到角門一看。準知此時巡更之人見丫環倒斃在角門以外,早已稟知員外安人了。乳母聽了此信,魂飛天外,回身繡閣,給蜜斯送信。隻見燈籠火把,仆婦丫環同定員外安人,竟奔內角門而來。柳洪將燈一照,果是小繡紅,見她中間撂著一把扇子,又見那邊地上有個字帖兒。趕緊俱各撿起,翻開扇子倒是顏生的,心中已然不悅;又將字帖兒一看,頓時氣衝牛鬥,也不言語,竟奔蜜斯的繡閣。馮氏不知是何原因,便隨在前麵。
繡紅無法,提了承擔銀兩,剛來到角門以外,見小我傴僂而來,細看形色不是顏生,便問道:“你是誰?”隻聽那人道:“我是顏生。”諦聽話音卻不對。忽見那人向前就要脫手。繡紅見不是勢頭,才嚷道“有賊”二字,馮君衡著忙,急伸手,本欲蒙嘴,不料蠢夫使的力猛,丫環人小軟弱,今後抬頭便倒。惡賊罷手不及,撲跌在丫環身上,乃至手按在繡紅喉間一擠。及至強徒起來,丫環已斷氣身亡,將承擔銀兩拋於地上。馮賊見丫環已死,倉猝提了承擔,撿起銀兩包兒來,竟回書房去了。將顏生的扇子並字帖兒留於一旁。
你道顏生為何情甘認罪?隻因他憐念蜜斯一番美意,不料本身粗心落空字帖兒,致令繡紅遭此慘禍,已然對不太蜜斯了;若再當堂和盤托出,豈不廢弛了蜜斯名節?莫若本身答允,免得蜜斯出頭露麵,有傷閨門的風采。這便是顏生的一番衷曲。他卻那裡曉得,暗中苦了一個雨墨呢。
且說金蟬蜜斯雖則叫繡紅寄柬與顏生,她便悄悄辦理了私蓄銀兩並金飾衣服,到了臨期,卻派了繡紅,持了承擔銀兩去贈顏生。田氏在中間勸道:“何不蜜斯切身一往?”蜜斯道:“此事已是越理之舉,再要切身前去,更失了閨閣體統。我是斷斷不肯去的。”
且說雨墨從相公被人拿去以後,他便悄悄揣了銀兩趕赴縣前,悄悄探聽,傳聞相公滿口答允,當堂全認了,隻嚇得他膽裂魂飛,淚流滿麵。厥後見顏生人監,他便上前苦苦要求禁子,並言有薄敬奉上。禁子與牢頭相商明白,容他在內奉侍相公。雨墨便將銀子托付了牢頭,囑托統統俱要看顧。牢頭見了白花花一包銀子,滿心歡樂,滿口答允。雨墨見了顏生,又痛哭,又是抱怨,說:“相公不該答允了此事。”見顏生微微含笑,毫不介懷,雨墨竟自不知是何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