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錦望著我的一雙眼已規複了澄明，一旁的繆清仍自要求抽泣。

我撫著額頭輕歎，溫香暖玉在抱他竟還能顧唸到旁的動靜，真是個不普通的神。

書房外無人看管，我敲了拍門，也冇個迴應，悄悄一推，門自開了。外間仍冇人，蠟燭卻燒得烈，映得燭影幢幢。

我愣愣地：“啊？”

那仙娥嘴唇顫抖了幾番，半晌，抖出一個名字來，我清楚聽得，又叫的是糰子那跳了誅仙台的親孃。

吱呀一聲，硃紅大門敞開處，一院的桃樹，一院的桃花。從外朝裡瞧，滿眼儘染花色。

他僵了僵，臉麵微紅了一紅，攏著袖子不安閒地咳嗽了一聲。

夜華雖冷酷沉穩些，到底血氣方剛，本日我遇見的這天上的一眾仙娥又都生得不錯，他日夜對著一案古板公文，定然沉悶。恍一昂首，見著一名端倪似畫的小仙娥在一旁紅袖添香……

本上神料得不錯。

聽了半日，總算讓我弄明白，夜華之以是發這麼大脾氣，乃是因這位東海的繆清公主，徹夜竟吃了熊心豹子膽，企圖用一碗下了情藥的羹湯，來勾引他。何如這味情藥卻冇選好，叫夜華端著羹湯一聞便聞出來，情火冇動成，倒動了肝火。

我吞了口唾沫，乾乾一笑：“好說，好說。”

糰子忒不堪酒力。

我既然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完整，自發再聽跪在地上這一雙哭哭啼啼的也冇甚麼意義。凡界那些戲本上排的此類橋段，可比麵前這一場跌宕出色很多。恰好茶水也涼得差未幾了，兩三口喝完，我拿起摺扇，便籌算遁了。

我本來就有些困，走完那條道更是華侈了很多精力，到了一攬芳華院子的大門口，隻欲一頭紮進院中撲倒在床上。又是方纔紮到門檻上。又被夜華一把拉住。

夜華：“……”

本上神活到這麼大年齡，訂交得好的神仙個本性子活潑且和順。一貫對老成的少年們有些摸不大準，何況夜華還是這老成少年中的俊彥，邇來行事又有些入了魔障般的顛三倒四，我便更摸他不準。不曉得答他個甚麼話，才氣叫他受用些。

我掩住打了一半的哈欠，奇道：“你不是也讓她回東海？”

他走過來扶起奈奈，卻並不看她，隻望著麵前的桃林，淡淡道：“這位是青丘之國的白淺上神，要在這院中暫住幾日，便由你奉侍了。現在你須改一改口，不能叫娘娘，便喚她的尊號，稱她上神吧。”

裡間那映著燭火的薄簾子背麵，模糊又傳出幾聲繆清的抽泣。我在心中揣摩了一會兒，感覺跪在裡頭的那兩位想來正鬨得累了，此番夜華送我，她們也能夠休整休整，辦理起實足的精力，爭奪待會兒鬨得更歡實些。即使我果然將夜華帶出去半晌當個帶路的，也不算遲誤了他後宮裡的端莊事。因而，我便果然將他領了出去，心安理得地受用了這個殷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