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快意之事唯有一件――侍從們日日都要將青殿抬到她院中，央她同青殿說幾句梯己話，和順地寬撫寬撫它。這個事情令鳳九略感頭疼，全蛇宴吃了近半月，手捱上青殿的頭，她仍覺顫抖得短長。

03.

如何才氣光亮正大地避開青殿而又不致人思疑……鳳九為此事，甚為憂愁，本來飄飄然的日子，也飄得不甚結壯。便在這無人可訴的憂愁當中，迎來了阿蘭若她親孃的壽辰。

本日說給鳳九有關息澤的那幾句話，也不能說是騙了她。他的確從未見過息澤，即使因這個天下創世時出了忽略，他自掉出去後便忘了東華帝君長個甚麼模樣，想來帝君亦是以而未能認出他。但他數日前夕探歧南神宮，曾於神宮一密室中見過息澤的畫像，畫上的息澤，並非本日這般紫衣銀髮的模樣。

茶茶抱著一遝錦被眼看要上那畫舫，鳳九找回半個聲兒在背麵問她：“你做甚麼去？”茶茶回眸一笑喜氣洋洋隧道：“殿下不記得了嗎？青殿怯懦，一旦分開王宮，入夜定需殿下相陪，河上風大，茶茶怕屆時涼了殿下，特地再送床錦被到船上去。”鳳九腳一軟，眼看要栽倒，幸得蘇陌葉伸手一扶。鳳九握住蘇陌葉的手，淒聲道：“陌少，你幫我個忙，晚大將我敲暈再送到畫舫上去，我代我百口感激你。”

他當時竟然非常欣喜，若果然如比翼鳥那一幫老兒所言，這是阿蘭若的執念，出來便要墮入她的心魔，他倒是迫不及待。她的心魔是甚麼，裡頭可有他一分位置，他疇昔未曾明白，現在也不明白，但他想要明白。可真正走出去，睹物睹人才曉得，此處不過是仿出的一個平行天下。他不是不絕望。

息澤此人，按蘇陌葉的說法，來頭挺大。

清脆些的聲音道：“姊姊方纔筵中便用得少，方纔又嘔了大半，息澤大人親身烤了地瓜命人送來，姊姊用些可好？”又道，“原覺得息澤大人如許的人物，該同彆的宗室後輩普通不近庖廚事的，未猜想這一手烤地瓜倒是做得好。”

恍然右邊旁，明珠的熒光此時卻暗了一暗。鳳九遲緩地轉頭望，殿中光色環繞，驀地呈現一名紫衣青年在她身邊矮身落座。青年自帶一身冷意，與滿殿聲色相絕，銀色的長髮極其顯眼，護額上墨藍的寶石，恐值很多銀錢。冷酷的眉眼看過來時，竟是有些熟諳的親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