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九聽得一片心驚,低聲問他:“你說,我不該該是誰?”
沉曄展開眼睛看著她,醉酒竟然能醉得神采慘白,鳳九還是頭一回見。聽著說話像是復甦,但眼神中滿是昏茫,鳳九感覺,他確是醉了。
記得蘇陌葉有一天多喝了兩杯酒,和她有一兩句感喟,討情這個東西真是奇妙難明,如何能有如許的東西將兩個無關之人連在一起,她高興了你就高興,她悲傷了你就悲傷。此時鳳九心中無窮感慨,這有甚麼難明,比方她和沉曄,到明天這個境地,他們不管甚麼情總有一點情。他高興了,就不會來惹她,她就很高興,他悲傷了,就來折騰她,她也就很悲傷。
一覺天亮,醒時老管事已候在她門外,呈上來一盅醒神湯,說沉曄大人酒已醒了,傳聞昨夜公主親身來探看他,頗打動,猜想公主昨夜必然費心,因此叮嚀下廚熬了這盅湯,命本身呈過來給公主提一提神,看得出來沉曄大人還是體貼著公主。
沉曄看了她半晌,終究開口:“我曉得這裡不會同疇前一模一樣,很多事都會竄改。但隻要這具軀殼在,如何變都無所謂。最好甚麼都變了,我纔不會……”這話冇有說完,他彷彿在死力壓抑甚麼,聲音中有龐大的痛苦,“可一個軀殼,隻是個軀殼罷了,如何能寫得出那封信。不,最好那封信也冇有,最好……”他握住她的手,卻又放開,像是用儘了力量,“你不該該是她。你不能是她。”很久,又道,“你的確不是她。”
這個時候,為表本身對沉曄的放縱和寵嬖,鳳九天然要說一句:“他想砸就砸嘛,你們攔著何為。”
鳳九很莫名:“前些時也冇見你表情好到這個境地,本日如何表情就這麼好了?”
鳳九感覺有些苦楚,又有些孤單。
有福分的鳳九一心追著往闤闠裡走的息澤,女人們說的甚麼全冇聽清,追上時還不忘一番語重心長:“做如許的幻景雖非甚麼重法,但將場麵鋪得如許大不免破鈔精力,你看你前些光陰身上還帶著傷,此時也不知好全冇有,我實在冇有想通你為甚麼會做這等得不償失之事,啊你如何想的,我方纔在院中時都忘了你身上還帶著傷這回事。”
她苦楚而孤單地窩在小廚房裡做了一天的糖狐狸,做出來本身吃了兩個,院子裡的侍從婢女老媽子各送了兩個,給蘇陌葉留了五個,竟然還剩五個。她想了一想,想起來早上沉曄送了盅湯給她,來而不往非禮也,她是個有禮節的人,將剩下的糖狐狸包了一包,差老管事連帶第二封信一起捎給了沉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