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茬她天然並未在信中列明,隻向他薦了幾套古書的珍本,再得他複書時,他的信卻長了兩句,提及房中幾本紀行的講明清爽風趣,看筆跡像是她的講明,又薦了兩本他愛的紀行給她。
但這三日來,神官大人卻一步未邁出過偏院,且看得出貳心境非常不佳,不時蹙眉。
入夜老管事呈報,說他頭一日便照著公主的話轉告過神官大人,他此來府中乃是高朋,如果那一進偏院分歧他意,府中另有些旁的院落可騰出來,府中各處除了公主內室,他閒時都可隨便逛逛,尋些小景聊以遣懷。
他平素感覺這個瀑布做的鏡子除了瞧著風雅些外並無大用,冇想到還真有能派上大用處的時候。
據傳那把聖刀挑食,向來非鮮血不飲,她阿誰朝聖刀扔血包的大好戰略不得不作罷,事光臨頭,隻得硬著頭皮上了。
信封好,老管事恭敬領了信劄,阿蘭若想起甚麼,叮囑了句:“沉曄他若問起此信的來處,就說宗學中一名先生托給你的,我嘛,半個字都不要提。”
因小白是阿蘭若,或阿蘭若曾為小白的轉世,以是當初她的靈魂纔會罔顧他的靈力相擾,進入阿蘭若的身材裡,代替了這個天下裡阿蘭若的靈魂。若彼時,不是他將小白的身材放在水月潭涵養,若她的身材亦進入此境的法例中,必是從軀殼到靈魂,都完完整全代替阿蘭若,就像此時。
阿蘭若沉默半晌,信手拈了本素箋,蘸墨提筆,寫了一封信。
蘇陌葉站起來立在樹梢上頭:“指教不敢當,徹夜夜色好,借貴寶地談個文論個古罷了。”又道:“傳聞神官大人於禪機玄理最是辨通,不知可成心同坐論道?”
此木正對沉曄的配房,屋中有未熄的薄燈一盞,恰在窗上描出他一個側影。阿蘭若於枝杈間尋個安穩處一躺,彈開酒壺蓋,邊飲邊瞧著那扇緊閉的小窗。
三百年前,妙義慧明境呈崩塌之相,迎來第一次六合大劫,他以大半修為將其補綴調伏,要將捨去的修為補返來,需甜睡近百年。阿蘭若出世時,他應是在無夢的長眠中。雖不大曉得世事,但據厥後重霖報給他的神界的大事小事,當時候小白應是在青丘修身養性。
第九節
酒喝到一半,巧遇蘇陌葉夜遊到老樟木上頭,閒閒落座於她身邊另一個枝杈上頭,開口一通擠對:“為師教誨你數十年,旁的你學個囫圇也就罷了,風騷二字竟也冇學得精華,魚雁傳書這個招嘛,倒還尚可,思人飲悶酒這一出,卻實在是窩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