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從婢女們齊刷刷昂首看向她，鳳九被這些眼神瞧著，立即敬業地甩了帕子三兩步奔到床前，滿懷體貼腸問出一句廢話：“你覺著好些了冇？”

她歎了一聲，回望了一眼沉曄又吵嚷起來的臥間，又憶起方纔對老管事說的一通肉緊話，打了個顫抖，從速遁了。

我先歸去歇一歇，將這個痛緩一緩，餘下的，你們先代我服侍著罷！”話間捂著胸口一步三轉頭地走向門口。

水月潭中，她曾同息澤誇下海口，吹噓本身會做蜜糖。青丘五荒，她拿得脫手的就是廚藝，可愛前幾日傷了手不能及時顯擺，憋到手好這一日很不輕易。藥師方替她拆了紗布，她立即精力抖擻旋風般衝去小廚房。但這個蜜糖，要做個甚麼樣兒來？

鳳九眼皮一跳，這個話說得倒復甦。

但此時她是阿蘭若。

鳳九頓時明白，這個手刀，她砍得太高聳了，看了一眼被她砍昏在床的沉曄，嘴角一抽，從速挽救道：“他不肯喝醒酒湯，也不肯安穩躺一躺，這豈不是加的難受，手刀雖是個下策，好歹還頂用。唉，砍在他身上，實在痛在我心上，此時看著他，心真是一陣痛似一陣。”

自個兒的臥間裡頭，鳳九拈著個茶杯在手裡頭轉來轉去，她想一些東西的時候，有拈個甚麼東西轉轉的弊端。

轉出外間門，鳳九撥出一口氣，揩了一把額頭的汗。演戲確然是個技術活，幸而她疇昔也算有幾分經曆，才未在徹夜這個臨時呈現的陣仗跟前亂了手腳。

鳳九聽得一片心驚，低聲問他：“你說，我不該該是誰？”

沉曄明顯不曉得她在說甚麼，她本身也不曉得。當時她想起蘇陌葉講給她的故事，心中已是一片驚雷，腦中也是一片混亂。見沉曄停了一會兒，彷彿要再說甚麼，有些煩不堪煩，一個手刀劈下去砍在他肩側。

小侍從火燙一樣縮回擊，老管家臉上則現出可惜且痛心的神采：“殿下有所不知，大人砸的瓷器，皆是宮中犒賞的一等一珍品，比方方纔這個碗，就頂得上十斛明珠……”

鳳九拿袖子淡定地揩了一把臉上的湯水，打斷他：“如何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