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貞微紅著臉望著我：“啊？”

她嗚地一聲，撲到我前麵緊緊抱住引我們出去的那名侍女。

夜華為人太不刻薄。

話罷拽著同我一起出去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侍女孔殷地告彆了。

妝台上放著一隻玉簪一隻玉冠。拿簪子將頭髮簪好，再戴上玉冠。唔，好久不練手，這趟技術倒也冇陌生。

他低聲道：“疇前你……”眼睛裡有些東西，淡淡的，如靜水俄然流轉。

銅鏡裡，夜華仍自含笑。我那擱梳子的右手，被他握住了。

那抖得如風中落葉的侍女立即像打了雞血搬奮發地跳起來，邊撒腳丫子跑邊扯著嗓子喊：“主子又要吐血了，你你，快去請皇上，你你，快去拿巾帕，你你，快去拿臉盆……”

元貞寂然道：“師父請說。”

我亦寂然道：“你十六歲前是在道觀裡過，十六歲後便在這皇宮裡過，為師也不難堪你，單問你兩個題目，一個關於道觀，一個關於皇宮。”

想必我住的院落位分是很高的，進天子的後宮進得很順利。

他拿起一把木梳：“聽迷穀說，你束髮束得很不錯。”

我伸開雙臂。

夜華表情甚好，行雲流水穿好外袍結好腰帶，坐到銅鏡跟前，悠然道：“好了，過來與我束髮罷。”

昨日新上身的裙子皺得不成模樣，我懶得換，靠在一旁灌了杯冷茶，掩著嘴打了個嗬欠。

她單獨一人飄零在凡界半年多，必然非常孤傲孤單，聞聲我這一聲喚，哀思難忍，立即便要撲進我的懷中。

我道：“且先不必答，另有一問，你現在住的這座王宮裡有位女子，額間一枚鳳羽花的胎記，我便考考你她是住在甚麼處所，占個甚麼職位，閨名是甚麼。”

咳，鳳九公然是奔東華來了。

夜華有一頭非常標緻的頭髮，觸感柔嫩，烏黑亮澤。木梳滑下去便到底，很省我的心。不過盤起來堆到頭頂時，便略有些費事。

我束髮束得的確不錯，狐狸洞冇個婢女奉侍，四哥又從不會梳頭髮，因而便都我來束。除了平常的款式，若四哥要去十裡桃林找折顏，我還會梳些新奇花腔，常常折顏看了，都非常歡樂。可夜華在青丘住著時，向來不束髮的，不過拿一根帛帶，在髮尾處齊齊綁了，看著非常溫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