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這是我找的一個藉口,然我這一趟卻千真萬確地頭一回同他使,萬談不上甚麼回回的。
他埋著頭似笑了一聲,這一聲有那麼股子冇何如的意味:“你此番任我攬著你抱著你,我來青丘住的這些日子,你也經常能為我添些茶水,陪我下一下棋,皆是因為我們兩個有婚約是不是,若與你有婚約的是另一小我,你……”他將我攬得更緊一些,歎了一口氣,卻並不接著說了。
畢方的眼睛亮了亮,道:“若你能同我一起,我情願將天族獲咎個潔淨。”話畢瞟了夜華一眼。我纔將將重視到,嫋嫋的藥霧裡,夜華的神采已丟臉得不能用言語描述了。
我自發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、無懈可擊,既全了畢方的麵子,也全了夜華的麵子。
我乾乾笑了兩聲:“我對你好些也不滿是因那紙婚約。”
他僵了僵,昂首來望我,眼睛裡亮晶晶的東西閃了閃。
我雖對畢方冇那不端莊的心機,可他說思慕我,現在回過味來,卻叫我偷偷地有些歡樂。因自桑籍退婚,天君頒下那樁天旨下來,我那本該在風月裡狠狠滾幾遭的好年紀,便孤零零地就過了,總歸比同年紀的神仙們無趣了很多。雖麵上瞧不大出來,實在我內心是很介懷這個事情的。是以畢方表了這個白,便表出了我積存了五萬年的一腔心傷和一腔打動。
我感覺即便遂不了畢方的意,那回絕的話也要說得非常溫存,萬不能傷了他的心。便訥訥開口道:“這個,終歸是他們天族的訂婚在前,我同你,呃,我同你也隻得是有緣無分。你說思慕我,我實在很歡樂。凡是事,凡事也要講個有前有後不是?”
我怔了一怔。
我在心中雪亮雪亮地過了一遭,覺得他這話問得非常奇特,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麼,若不是我兩個早有婚約,他能在我這裡一次又一次地揩到油水?便是將將來青丘住著時,便被迷穀打出去了,哪還進得了狐狸洞,分得上好的一間配房?且不說我還將三哥昔日住的劈出來與他做書房,待他待得這麼殷勤。
夜華接過碗放在一旁凳子上,卻並不走,隻側了頭看我,道:“你可曉得,回回你不肯我在你跟前守著時,找的來由都是犯困?此時你也並不是真的犯困罷?”
我有些發懵,方纔我那一番話,皆是說給畢方聽,與他卻全冇乾係。我是至心還是不至心,顯見得應當畢方來問才更合宜。
我原覺得本身的姻緣樹乃是棵老鐵樹,批死了千萬年也開不了花,今遭,這棵老鐵樹竟然,竟然著花了?且還開的一株並蒂花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