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輕柔一笑，道：“可見，若真是將一小我刻進骨子裡的喜好，那即便是喝了幽冥司冥主的忘川水，也還能留得印象，轉轉頭再愛上這小我的。對了”她頓一頓，慢悠悠道：“上神可知，君上三百年來，一向在用結魄燈集素素的氣澤？”

十五個師兄一一告彆回本身任上，留下了各自的小孺子幫著九師兄照顧。我跟著折顏和四哥便也告彆下山。

與他對案的素服女子像是說了句甚麼，他端起案上酒盅，朝那女子盈盈笑了笑，那女子立即害臊狀低了頭。

素錦瞧了瞧我的神采，道：“上神不必介懷，現在君上是個凡人，才瞧不出他麵前坐的是小我偶，能得一個成全，叫他把心心念唸的胡想美滿了。待君上迴歸正身，即便那人偶長的是素素的臉，依著君上的脾氣，又焉能將一小我偶看在眼中。”

她殷切望著我道：“上神可知素錦是按著誰的模樣做的這小我偶麼？”

她眼神漂渺道：“上神可傳聞過，素素這個名字？”

我嗬嗬笑了兩聲：“你倒不怕夜華他迴歸正身時，想起你誆他這一段，見怪於你。”

心頭一把邪火半天澆不下去，我揉著額角，感覺是時候把同夜華的一些事攤出來細心想想了。遂捏訣上雲頭，一起迷迷瞪瞪回了青丘。

我絕望地出了柳家，找個僻靜處顯出身形來，想了想，走到柳府跟前找了個看門的小仆一問。這一問，才曉得夜華他早幾年便落第落第，去這凡世的天子腳底下仕出來了。

腦中刹時像拍過一個響鑼，震得我不知東南西北，胸中幾趟澎湃翻滾。

現在，我才感覺四哥說的話句句都是事理。我做事情實在隨心，又不大動腦筋。比方夜華最後同我表阿誰白，他說他喜好我，他說著我便聽著，從冇想過四海八荒一眾的女神仙裡頭他如何就恰好瞧上了我，即便厥後我也瞧上了他，兩情相悅之時，也冇想疇昔問問他這件要緊事。若他果然是因著糰子娘才喜好的我，我白淺和一個替人、和眼下這個與他斟酒的人偶又有甚麼彆離。雖也曉得同個死人計算顯得忒冇襟懷，但情愛這個事，卻實實在在容不得人充麵子漂亮。

墨淵終究定下了閉關涵養的日子，在七日以後。折顏要為墨淵煉些丹藥，令他閉關時帶進洞裡去配著療養，點了我來幫他打動手。我整天在藥房與丹房中盤桓來去，連歇下來喝口茶潤嗓子的餘暇都冇有。趕在玄月初二上午，將煉成的丹藥裝在一個玉瓶中呈給墨淵，讓他帶進了洞。他入洞前神采懨懨，冇同眾師兄說甚麼話，隻單問了我一句：“夜華他對你好麼？”我誠篤答了，他點了點頭，入了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