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天然是個慈悲為懷的神仙，然凡人同我青丘畢竟無甚乾係，是以我慈悲得便也很有限。正欲使個定身法將他定住，送去四周林子裡吊個一兩日，叫他長長記性，背後卻猛地傳來股力道將我往懷裡帶。這力道非常熟諳，我抬開端來樂嗬嗬同熟人打號召：“哈哈……夜華，你來得真巧。”

扇子兄將他那破摺扇往我麵前蕭灑一甩，道：“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，本王好生敬慕。”

咳，倒是一名花花王爺。我被他扇過來的酒氣熏得晃了晃，勉強拱手道：“好說好說。”便牽著糯米糰子欲拐角下樓。

我呆了。

夜華坐在燈下捧了卷書，唔，也極有能夠是卷公文，抬開端來看了我一眼，又看了眼桌上的三道菜，道：“吃不了便早些洗漱了睡罷。”

糰子睡得很苦澀，我將他往床中間挪了挪，再拿條大被放到中間，躺到了最裡側。夜華仍在燈下看他的文書。

夜裡又陪糰子去放了一回河燈。

糯米糰子坐在桌子旁號召我：“孃親孃親，這個粥燉得很稠，阿離已經給你盛好了。”

我既得了個便宜，便低頭用心腸喝粥。

夜華咳了聲。

二樓轉角推開房門，夜華將糯米糰子往床上一擱，便叮嚀伴計打水洗漱。可巧我肚子叫了兩聲。他掃我一眼，很有眼色地加了句：“順道做兩個小菜上來。”

半夜裡睡得昏黃，彷彿有人雙手摟了我，在耳邊長歎：“我一貫曉得你的脾氣，卻冇推測你那般斷交，前塵舊事你忘了便忘了，我既望著你記起，又望著你永不再記起……”

剛轉過身來，卻不著意劈麵撞上一副硬邦邦的胸膛，重新到腳的酒氣。

放過河燈，糰子已累得睜不開眼，卻還曉得嘟囔不回青丘不回青丘，要在凡界過夜一回，嚐嚐凡界的被褥床鋪是個甚麼滋味。

他麵無神采低下頭來，麵無神采在我嘴唇上舔了一口。

他看了我一眼，轉頭望向燈火闌珊處，淡淡道：“四週一個鬨鬼的樹林子。”

他一側身擋在我麵前，很迅捷地執起我一隻手，涎笑道：“好白好嫩的手。”

我提起筷子來扒拉兩口，卻再冇動它們的心機了。

我覺得，名義上我既是他將來的正宮帝後，那便也算得端莊伉儷。此番卻遭了調戲，天然令他麵子上很過不去。他要將我摟一摟抱一抱，拿住調戲我的登徒子色厲內荏地怒斥一番，原是很得體的事。我便裝個模樣在一旁看著就好，這纔是我唱的這個角兒的本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