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祿自院外出去,身後還跟著一個太醫。
如此一來,蘇代也不好再指責他甚麼,看著他薄弱的身形,蘇代眉間有一絲不忍,想來他在璃宮過得也不好,身材孱羸,卻舉步維艱。
聞見裙襬上玉環瑽瑢之聲,木槿樹下,身形薄弱的少年微微抬眸,唇角勾起一抹都雅的弧度,凝睇於她的雙眸似一汪夜色下的湖水,喧鬨卻又叫人沉湎此中難以自拔。
“許嬤嬤不過是個風寒,現在怎會這般?”蘇代隻覺如鯁在喉,張了張唇,畢竟還是問了出來。
胥珩見蘇代似是在指責胥璵,忙替他分辯道:“代姐姐,在璃宮時,我與哥哥見不了幾麵,這也怪不得哥哥的。”
“哥哥。”隻聽胥珩一聲輕巧的喊聲,將她從恍忽拉回實際,麵色規複以往的淡然。
“起吧。”蘇代淡淡開口道。
胥璵眸色微微一怔,半晌纔對施存道:“多謝施大人。”
胥璵負手而立,麵上儘是暖和的笑意,“珩兒已將娘娘照拂他的事說給我了,多謝娘娘對珩兒的照顧,璵感激不儘。”言罷,微微俯身拱手又是一施禮。
直至走至院中,才聽施存抬高聲音道:“實在許嬤嬤已經病入膏肓,臣也是迴天乏術,娘娘和公子璵還是早做籌算吧。”
“芥蒂?”
施存忙擺了擺手道:“不敢不敢,這本就是臣之職。”
元宵生生將未說出的話憋了歸去,神情卻儘是委曲,昀姿低聲安撫道:“公子也想嬤嬤早日好轉,可這醫道上的事你我都不懂,還是聽施大人的吧。”
在正堂坐了冇多久,便見一個貌婉心嫻的宮女自外頭款款走進,她娉婷施禮後垂眸輕聲道:“稟懿妃娘娘、公子珩,公子璵來了,正在外頭候著。”
“公子璵不必多禮。”蘇代淡淡一笑。
過了好一陣子,胥璵才緩過來,神采儘是無法,“叫娘娘看笑話了。”
元祿送了施存出去,蘇代才進屋去看許嬤嬤,許嬤嬤躺在床上,滿臉的疲色:“唉,老了,不頂用了。”元宵猛地哭了出來,低聲哭泣著,“嬤嬤纔不老……”許嬤嬤悄悄摸了摸元宵的臉,慈愛的笑道:“我最疼的就是你,笑一個叫嬤嬤歡暢歡暢。”她本身的身子她最清楚不過,風寒隻不過是個引子。
思及初見胥珩之時,蘇代眸中儘是不愉之色,冷哼一聲,漫聲道:“你是珩弟的兄長,卻不能護他全麵。本宮初見珩弟之時,他身上儘是傷痕,而你,竟是不知麽?”
蘇代眼中似有一絲酸澀,輕咬下唇道:“有勞施大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