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巨殷殷勤勤地倒了碗水,親手奉上,落回本座後,纔想起來問:“荀君來但是有公事麼?”
荀貞驚詫。
他個頭雖高壯,提及話來卻很囉嗦,提一說十,順著這個話題,又喋喋不休地說道:“既然荀君看過碑文,那更好說了。”指著左侯和原卿說道,“左伯侯便是左公諱英之子,原中卿即原公諱爽之子。左公和原公年前接踵病故後,他們兩人遞補入了父老僤中。”
左巨打斷了他的話:“噢!俺曉得了。荀君是想調集人手,練習防賊,對麼?”
原盼微微沉吟,問周蘭:“周公,你看?”
彆的兩個三旬高低的壯漢,長髯毛的阿誰叫左侯,短小精乾的阿誰叫原卿。
荀貞笑道:“貴裡的環境我雖不算儘知,但大抵上也還體味。防賊備寇雖是為了亭部安然,但也決不能使你們傾家蕩產。練習的口糧吃用,一如客歲舊製,不敷的由亭舍補出。……,我就是想問一下,參與備寇的丁口,你們能出多少?”
“恰是。”
原盼掐著指頭算了會兒,說道:“客歲的疫病中,我們裡受害的環境比較嚴峻,亡故了好些人,丁壯本就少了,且裡中的麥場、倉房也需求補葺,又及左十三郎、十九郎、另有我們族中的老5、小六等等十來家的屋宅過分陳舊,也需求整修一下,以免比及入冬後被雪壓塌。這些,都需求人手。……,不過,荀君說的也對,本年的賊情確切不必客歲,或許會嚴峻很多。太多的人手我們裡也出不了,十一二人總還是有的。”
“我不是為此感喟。”
“世風好武,重末技而輕田畝,至有傾儘產業隻為購置一柄好劍的。一柄好劍代價令媛,一畝上好的地步也才幾萬錢罷了。如能將這些買劍買刀的錢都用在購置地盤、耕耘田畝上,人間該會有多少人是以而溫飽滿足,這路邊又會減少多少餓殍?……,我是為此感喟。”
“是為現在的世風感喟。”
左巨摸了摸腦袋,嘿嘿地笑了起來。
左巨苦著臉說道:“荀君,本亭六個裡,安寧裡最富,俺們裡最窮。安寧裡家家富庶,多則有田百餘畝,少則也五六十畝。俺們裡卻大多隻要一二十畝地步,平時連飯都吃不飽,端賴幫傭賺些家用。這一練習起來,必將會影響到平常的生存,便是裡中補助些口糧怕也不敷。”
左巨咧嘴笑道:“荀君是朱紫,想請還請不來呢!說甚麼打攪不打攪?……,更彆說俺們本籌算這兩天就去亭舍向你賠罪呢。”一疊聲請荀貞、陳褒退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