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晴帶著杜大夫出去，為杜大夫看了座，我表示晚晴扶我坐起來，瞬息喉嚨的不適引發一陣狠惡咳嗦。晚晴忙拿了帕子替我捂著，我隻感覺喉頭一甜，咳嗦輕了些。晚晴望著烏黑的帕子上一灘殷紅，焦急的哭起來，“夫人，這可如何辦纔好？”

他苦澀的笑笑，終歸冇再說甚麼，腳步沉重地拜彆。望著他拜彆的背影，我身材裡最後一絲力量也被抽乾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，滴在枕上，浸濕一片。

再說這些有甚麼用？我不爭不搶，隻是因為曹丕的愛便落得如此地步，真是諷刺。當年那句斬釘截鐵的以天下為媒現在也不過是一場笑話。

他伸脫手指壓住我的唇，臉龐上淚痕洗濯可見，“不要說，我不準你離我而去！那麼多大風大浪，那麼多艱險非常，我們都相攜走過來了，我不準你分開我。”

“我已經累了。”

很久,我抬開端看看天上的彎月，道：“你也睡不著嗎？”

他微微低下頭去，很久，才搖點頭，“我不能奉告你。”

他噗通跪在地上，“夫人長年憂思，常常心有顧慮冇法暢懷，若夫人能放開胸懷，何故至此啊？”

我涼涼的答覆著他，不再有任何的溫存。

他的臉上已經充滿了皺紋，再也不是當年阿誰中年模樣。見我如此相問，他沉吟半晌，道：“老臣也並不籌算坦白夫人，若夫人好好將養，或許還能撐個三年。”

“還愛著麼？”

他的眸色摻雜著些許痛苦，卻不曉得如何開口。我就那麼悄悄地與他四目相對，卻說不出話來。有些人傾其平生，也不過是蜻蜓點水，一眼萬年，說的大略就是我和曹丕現在這個模樣，再回顧看這十五年的過往，也不過水過無聲，再冇有留下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。

我幽幽的說著，這些話就像是一柄雙刃劍，刺疼他的時候，也一樣刺痛著我本身。

我笑了笑，“如許啊。你走吧。”

室外清淨很多，未多久，感覺臉上有手悄悄摩挲，我幽幽展開眼來，看著曹丕一張平淡的臉，動動嘴唇，開口道：“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初見的時候？”

我並冇有請曹丕進殿，率性的走進雨裡，我好久冇同他如許漫步了，當年一起共話桑麻好仿如果明天產生的事，當時候，他不是天子，隻是我的丈夫。

“我恨你殺了袁熙，恨你毀了我的人生，恨你不為我的英兒伸冤，為甚麼我的英兒死了，郭照卻還能夠活著。我已經不想再諒解你了。再也不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