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會一向陪著你,庇護你。”
他沉默,悄悄地與我並肩走著,玄色的深衣也不曉得是不是被雨水打濕,一手為我撐著紙傘。
他微微低下頭去,很久,才搖點頭,“我不能奉告你。”
“奴婢睡不著。二夫人被皇上接去洛陽,可獨獨將夫人留在鄴城。夫人就真的不肯意在爭一爭了?”
“我已經累了。”
他的眸色摻雜著些許痛苦,卻不曉得如何開口。我就那麼悄悄地與他四目相對,卻說不出話來。有些人傾其平生,也不過是蜻蜓點水,一眼萬年,說的大略就是我和曹丕現在這個模樣,再回顧看這十五年的過往,也不過水過無聲,再冇有留下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。
我點點頭,微微閉了端倪,“杜大夫,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幫手。”
兀自墮入深思,俄然聽晚晴驚叫,倉猝跪在地上。
“不悔怨。”
我笑了笑,“如許啊。你走吧。”
再說這些有甚麼用?我不爭不搶,隻是因為曹丕的愛便落得如此地步,真是諷刺。當年那句斬釘截鐵的以天下為媒現在也不過是一場笑話。
“可你已經是帝王,君王之愛雨露均撒。”
我搖點頭,“你可曉得,我內心對你的恨意冇有消減半分?”
很久的沉默,直到天空不知何時飄起雨絲,我才從那雙歉疚的眸色中離開,長長的歎口氣,叮嚀晚晴:“去拿把油紙傘吧。”
他無法感喟一聲,悄悄捏起我的下巴,讓我昂首看著他,眸色烏黑情感莫辨。“婉若,不要揪著這件事情不放。英兒的事情我也很痛心,但是我不能為了這件事,就殺了郭照。”
“爭甚麼呢?”我輕歎一聲,“現在甚麼也不想爭了。子桓他對我慚愧,我們的豪情在英兒死去的那一刻,早就已經不如疇前。我向來就不介懷他娶多少姬妾,我隻是恨他冇能守住我的英兒。她才十一歲。”
“你愛她?”
夜涼如水,我的身子在這酷寒的夜裡瑟瑟顫栗,接受不住突但是來的寒意。
他顫顫巍巍的站起家來,無法的笑笑,“我還會再來看你的。”
晚晴抹著淚應是,這才退了下去。
“不消了,不需求再來看我。如果……你還想讓我活下去。”
他噗通跪在地上,“夫人長年憂思,常常心有顧慮冇法暢懷,若夫人能放開胸懷,何故至此啊?”
晚晴帶著杜大夫出去,為杜大夫看了座,我表示晚晴扶我坐起來,瞬息喉嚨的不適引發一陣狠惡咳嗦。晚晴忙拿了帕子替我捂著,我隻感覺喉頭一甜,咳嗦輕了些。晚晴望著烏黑的帕子上一灘殷紅,焦急的哭起來,“夫人,這可如何辦纔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