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瞥道薑維,心中忽閃過一個動機:
不過他既故意提攜,這些瑕疵也就不值一提了。他略一深思,緩緩道:“眼下蜀中研習《尚書》之士未幾,朝中尚缺一名教習《尚書》的博士,德衡可願屈就?”
教習《尚書》的博士屬於五經博士之一,屬於學官,固然並非高管顯爵,幸虧勝在清貴。更加可貴的是,如此一來,馬鈞在身份上就完成了從民到官的竄改。
馬鈞一聽,這個題目恰好是明天籌辦過的,當下朗朗道:“自當年羌人反叛三輔之地,到董卓為亂,又逢曹操馬超爭奪關中,眼下已是十室九空……”
法正哈哈大笑起來:“我國雖與東吳結有盟約,但吳候此人,向來有蠶食荊州之誌。前將軍久鎮荊州,焉能不知?故他出征之前,留下數萬精兵,沿長江邊廣立營哨,吳軍但有異動,瞬息便知。”
差未幾已是到了攤牌時分,薑維目光灼灼:
法正心中一緊,麵前這個少年初來乍到,卻不知為何探聽這等奧妙之事。他收起笑容,反問道:“伯約可知前將軍攻打襄樊的初誌嗎?”
法正智高孤絕,固然不以為糜芳會投敵,但心中終是有所警悟。當下緩緩點頭道:“此事事關嚴峻,需求之時,餘自當向主公建言。”
目睹閒事告終,法正抿了口茶水,似不經意問道:“伯約,德衡,我等皆出自關中、隴西一帶,你們可知蜀人管我等叫甚麼嗎?”
薑維體貼道:“尚書令日理萬機,須好生保養身子纔是。”
“倘若周遭敵情一如疇前,前將軍此舉天然極好。”薑維說著說著,忽將手指劃到緊挨著南郡郡治江陵城的陸口――那是東吳多數督府地點:“不過,倘若敵今後處來,前將軍此舉,就要腹背受敵了。”
薑維又問:“樊城以北便是南陽,乃是中原腹心之地。曹操業已還鎮許都,此番聞得於禁全軍淹冇,定會遣各路兵將馳援。倘若前將軍久攻樊城不下,必當抽調火線兵士,如此,火線空虛之下,東吳豈無可趁之機?倘若吳軍陰取公安、江陵二城,則荊州不複保,關將軍亦將處於進退失據之境矣。”
薑維道:“但是東州人嗎?”
他眯起眼覷向薑維,卻見薑維舉頭而立,堂堂正正,涓滴不像暗懷鬼胎之輩。並且此人之言,確切高瞻遠矚,不得不察。
薑維所說的兩種環境固然極度,但自古兵法雲,未算勝,先算敗。廟算一方必必要考慮到最險惡之能夠。
法正聞言,胸中巨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