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橫琴於石床之上,清氣飄然。水鏡問曰:“明公何來?”玄德曰:“偶爾經過此地,因小童相指,得拜尊顏,不堪萬幸!”水鏡笑曰:“公不必忌諱。公今必避禍至此。”玄德遂以襄陽一事告之。水鏡曰:“吾觀公氣色,已知之矣。”因問玄德曰:“吾久聞明公大名,何故至今猶落魄不偶耶?”玄德曰:“命途多蹇,所乃至此。”水鏡曰:“不然。蓋因將軍擺佈不得其人耳。”玄德曰:“備雖鄙人,文有孫乾、糜竺、簡雍之輩,武有關、張、趙雲之流,竭忠輔相,頗賴其力。”水鏡曰:“關、張、趙雲,皆萬人敵,惜無善用之之人。若孫乾、糜竺輩,乃白麪墨客,非經綸濟世之才也。”玄德曰:“備亦嘗側身以求山穀之遺賢,奈未遇其人何!”水鏡曰:“豈不聞孔子雲十室之邑必有忠信,何謂無人?”玄德曰:“備愚笨不識,願賜指教。”水鏡曰:“公聞荊襄諸郡小兒謊言乎?其謠曰:八九年間始欲衰,至十三年無孑遺。到頭天命有所歸,泥中蟠龍向天飛。此謠始於建安初:建安八年,劉景升喪卻前妻,便生家亂,此所謂始欲衰也;無孑遺者,不久則景升將逝,文武寥落無孑遺矣;天命有歸,龍向天飛,蓋應在將軍也。“玄德聞言驚謝曰:備安敢當此!“水鏡曰:今天下之奇才,儘在於此,公當往求之。“玄德急問曰:奇才安在?果係何人?“水鏡曰:伏龍、鳳雛,兩人得一,可安天下。“玄德曰:伏龍、鳳雛何人也?“水鏡撫掌大笑曰:好!好!“玄德再問時,水鏡曰:天氣已晚,將軍可於此暫宿一宵,明日當言之。“即命小童具飲饌相待,馬牽入後院豢養。玄德飲膳畢,即宿於草堂之側。玄德因思水鏡之言,寢不成寐。約至更深,忽聽一人叩門而入,水鏡曰:元直何來?“玄德起床密聽之,聞其人答曰:久聞劉景升善善惡惡,特往謁之。及至相見,徒有浮名,蓋善善而不能用,惡惡而不能去者也。故遺書彆之,而來至此。“水鏡曰:公懷王佐之才,宜擇人而事,何如輕身往見景升乎?且豪傑豪傑,隻在麵前,公自不識耳。“其人曰:先生之言是也。“玄德聞之大喜,暗忖此人必是伏龍、鳳雛,即欲出見,又恐冒昧。候至天曉,玄德求見水鏡,問曰:昨夜來者是誰?“水鏡曰:此吾友也。“玄德求與相見。水鏡曰:此人慾往投明主,已到他處去了。“玄德叨教其姓名。水鏡笑曰:好!好!“玄德再問:伏龍、鳳雛,果係何人?“水鏡亦隻笑曰:好!好!“玄德拜請水鏡出山互助,同扶漢室。水鏡曰:山野閒散之人,不堪世用。自有勝吾十倍者來助公,公宜訪之。“正議論間,忽聞莊外人喊馬嘶,小童來報:有一將軍,引數百人到莊來也。“玄德大驚,急出視之,乃趙雲也。玄德大喜。雲上馬入見曰:某夜來回縣,尋不見主公,連夜跟問到此。主公可作速回縣。隻恐有人來縣中廝殺。“玄德辭了水鏡,與趙雲上馬,投新野來。行不數裡,一彪人馬來到,視之,乃雲長、翼德也。相見大喜。玄德訴說躍馬檀溪之事,共相嗟訝。到縣中,與孫乾等商討。乾曰:可先致書於景升,訴告此事。“玄德從其言,即令孫乾齎書至荊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