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彧點點頭。“少府說得對，我也感覺這些文章怪誕不經，如果坐視不睬，讓這些奇文怪論流毒關中，禍亂民氣，結果不堪假想。隻是學問有限，不敢置喙。少府家學淵源，博通經傳，一人能當萬眾，批駁這些文章的重擔，非少府而其誰？禮樂之存亡，唯在少府。”

荀彧冇吭聲，冷靜地坐著。天子見狀，回身孔融。“少府年尊，德高望重，不如先說說定見？”

“陛下要西征，涼州士族的支撐是關頭，把那些老朽趕走，恰好征辟一些涼州籍的士族任職。涼州人的男女之彆冇那麼嚴峻，再加上官職引誘，他們很輕易接管這類設法。如果能從涼州挑幾個才氣出眾的女子任職，乃至挑幾個才德與麵貌兼備的女子入宮，對陛下搶占涼州也有幫忙。我感覺，需求的時候乃至能夠和羌人、鮮卑人構和，隻要他們情願支撐陛下，便能夠和他們和親，能夠把公主嫁到各個部落做夫人，陛下也能夠迎娶各族的女子。那麼多宗室齊聚長安，挑幾個女子封為公主，與各族和親，又不是甚麼難事，陛下身邊也有了女人，子嗣也不消擔憂了。”

荀彧想起書房裡的那一幕，無地自容。這是他有生以來做過的最荒唐的一件事，既有些心慌，卻又說不出的暢快，就像他早就想這麼做卻一向不敢，明天終究邁出了這一步一樣。他來得倉猝，冇能再次沐浴潔淨，現在被天子聞出有異，頓時心虛。“呃……來遲了，剛纔跑得有點急。”

“那就彆說那麼多廢話，華侈時候了。”唐夫人提起衣襬，跨坐在荀彧腿上，雙手抱著荀彧的臉，媚眼如絲。“我得了一本奇書，想和你一起切磋一下，你說可好？”

“夫亡，無子。”

天子點點頭，回身出門，剛下台階，便看到荀彧從遠處走來，腳下生風。身後跟著兩個侍衛，手裡各提著一個書篋。天子站定，嘴角微挑。荀彧看到天子站在門口，趕緊趕上幾步，躬身施禮。天子笑道：“令君遲遲未歸，返來又是滿麵東風，是找到甚麼好書了嗎？”

唐夫人笑了。“好吧，我們不說羌人。那你說，荊州人是不是蠻夷，揚州人是不是蠻夷？荊州是荊蠻，揚州是百越，他們都是蠻夷吧？交州人就更不消說了。真要往上數啊，在孔賢人阿誰時候，現在的大漢十三州起碼有一半是蠻夷，莫非現在要把他們都趕出去？”

“如何？”

孔融翻開一卷，剛看了幾句便變了色彩，又拿起一卷看了一點，將文章扔在地上，氣得神采慘白。“這是甚麼亂七八糟的東西？令君本日遲遲未至，就是彙集這些東西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