伉儷倆偶爾低聲扳談兩句,說買賣,說孩子,說村裡鄉親,很快就消磨了大半個時候,馬車也進了城。
“算了,就當他們買我們的豆腐,我們附送的福利了。”
可惜,話音落下好久,答覆他的隻是老婆均勻的呼吸聲,他無法歎了口氣,出屋洗漱去了。今後的事,還是今後再說吧,臨時,隻要他的妻兒安然就好,就算有一日,煜哥真是有了甚麼事,以他對姐姐的迴護之心,也定然不會害到他們一家的…
趙豐年見她一臉肉痛,還勉強假裝風雅的模樣,忍不住就朗聲笑了起來,本就漂亮出眾的眉眼,更是是以敞亮起來,倒讓瑞雪立時把被抄襲的閒氣扔到了腦後,表情也跟著好了很多。
吳煜倒是不信,也未幾齣言摸索,直接就道,“安伯說先生有治國之才,我欲求先生指導,還望先生傾囊相授。”
吳煜立即執壺把茶杯倒得七分滿,雙手捧著送到他麵前,低頭恭敬道,“先生今後,定不會悔怨現在‘胡塗’。”
“嗯,你先睡,我頓時就好。”趙豐年應了一句,沉靜坐了半晌,起家出屋時,畢竟還是低聲問了一句,“雪,如果煜哥兒有事瞞了你,你會如何辦?”
此時恰是辰時初,“酒咬兒”方纔開了鋪門,後院裡飄出的那濃烈的肉香,一拐進青石街,就直往人丁鼻裡鑽,瑞雪笑道,“我們鋪子的老湯煮了這麼些光陰,比之先前更香濃了。”
世人都哈哈笑了起來,這鋪子是瑞雪一手包辦的,趙豐年從未幾插手,隻願她有個謀生占著心機,不消日日喊著無趣就好。目睹她進廳裡坐了,與世人又閒話幾句,就帶了雲小六出門去,前幾日他談了一筆豆乾的小買賣,雖說冇多少利錢,但是運到彆的幾城,也能嚐嚐銷路如何,擺佈鋪子裡有翠娘等人在,他也不必擔憂妻兒,就去與那合股人吃茶詳談。
馬車到了鋪子前,趙豐年開門跳了下去,接了雲小六遞過來的小木凳,謹慎扶著瑞雪下了車,伉儷兩人這才雙雙進了鋪子。
閆先生眼裡閃過一道異色,部下的茶杯微不成見的晃出一道道波紋,但是他臉上卻還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樣,仿似聽了甚麼好笑之言,笑問道,“我隻不過是個落魄私塾先生,那裡有那才學?如果胸懷治國之策,怕是早居閣老宰輔之位了。”
黑子早一起小跑去後院報信兒了,前些日子聘的小伴計鐵林正拿了塊白布巾,擦抹著熟銅盒子,一見端莊主家到了,趕緊上前見禮,瑞雪掃了一眼架子上的盒子,各個都能當鏡子照人了,心下對勁,笑著點點頭,就去了後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