伉儷倆偶爾低聲扳談兩句,說買賣,說孩子,說村裡鄉親,很快就消磨了大半個時候,馬車也進了城。
閆先發展歎一聲,接過茶杯,一口飲儘,指了那椅子要吳煜坐下,開口就道,“說說,天下最重者為何?”
“冇有,這小子這幾日都玩瘋了,那裡不足暇陪我說話。如何,你聽彆人說甚麼了,還是煜哥兒闖甚麼禍了?這皮猴子,等我明日敲他戒尺,真當我有身,他就能翻天了?”瑞雪說風就是雨的,目睹就要爬起來去尋戒尺,卻被趙豐年又按回了被窩,“冇有,我就是隨口問問。”
“恰是。”閆先生點頭附和,又問,“民者以何為重?”
瑞雪同張嫂子幾人籌議好,明日進城買些香燭之物,後日就抱著可心上山去祭拜錢嫂子,如此世人才談笑著散了。
趙豐年猜得他必是要留下同閆先生學習,因而藉口天氣不早,勸了瑞雪上車,勝利挽救了吳煜,大壯見此,也冇有跟去,隻要馳念父母弟妹的黑子跳上了車轅。
馬車到了鋪子前,趙豐年開門跳了下去,接了雲小六遞過來的小木凳,謹慎扶著瑞雪下了車,伉儷兩人這才雙雙進了鋪子。
趙豐年見她一臉肉痛,還勉強假裝風雅的模樣,忍不住就朗聲笑了起來,本就漂亮出眾的眉眼,更是是以敞亮起來,倒讓瑞雪立時把被抄襲的閒氣扔到了腦後,表情也跟著好了很多。
她正有些吃力的舉手,用布巾擦著長髮,就見趙豐年進得屋來,因而立即進了被窩,把頭髮散在枕上,嬌氣道,“去那裡閒逛了,如何才返來?幫我擦頭髮啊,我手痠。”
趙豐年點頭,讚道,“還是你的主張好,這用大陶缸燉老湯,現在可成了這城裡的話題了,前幾日我去各家酒樓,那幾個掌櫃還提起來,要效仿在後廚也燒上一缸呢。”
瑞雪也笑,“我是怕嫂子把鋪子裡的好吃食都偷吃光了,想要來個俄然查抄,冇想到嫂子提早預感到我這般謹慎眼兒了。”‘
“算了,就當他們買我們的豆腐,我們附送的福利了。”
閆先生見他滿臉正色,不似打趣,倒收起了對付之心,“為何要學治國之策,總不會是為了科考?”
瑞雪斜靠在趙豐年肩膀上,一手拿了本紀行,一手接了趙豐年剝好的花生,邊吃邊讀,真是彆樣歡樂舒暢,那嘴角翹著就冇放下來過,這也讓趙豐年更加篤定,冇有把昨晚之事奉告她,是個非常精確的決定,以她這般愛好操心又護短的性子,如果曉得了,怕是又要放在內心惦記,再難有這般嬉笑開顏的時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