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黑炭本來正彎著胳膊護腦袋,但是預猜中的拳頭卻式微下來,就怯怯說道,“啊…是,你們如果不信,就去村裡問問,趙家極重交誼,當初他們伉儷流浪時,村裡幫過忙的人家,現在都得了他們的回報,後代都有在作坊做工的。我當初也是因為趙先抱病重時,送去過一筐炭,這才得了個趕車的差事。”
錢黑炭見得七娘回了孃家,先前還驚駭,厥後等了半晌冇見劉家人上門來,就覺得他第一次保衛夫主的莊嚴勝利了,對勁的哼著小曲,持續擦抹車板,恨不得那木板都要發光發亮纔好。
“今後少喝酒,你那張嘴,總有一日要肇事…”
“我也是喝了酒,聽不得他們吹噓在城裡賺了多少銀錢,這才說的,那裡曉得錢黑炭敢騙我們?”
“我家七娘要進作坊,你憑啥攔著,是不想她賺了銀錢,補助孃家吧?”
夜色暗淡,東園裡樹蔭婆娑,偶爾黃瓜架下傳來幾聲蟲鳴,桂樹上夜鳥也湊趣迴應幾句,更顯夜色喧鬨,趙豐年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桂花的暗香,腳下也放輕了很多。
錢黑炭頭髮也散了,身上沾滿了土灰,渾身疼得冒汗,見他們好似另有持續的意義,趕緊喊道,“哥呀,饒命啊,我可冇敢罵七娘啊,隻要她掐我打我的,我如何敢動她。”
“阿誰甚麼趙娘子,憑啥不喜俺家七娘…”劉老六脾氣最暴躁,聽不得人家不喜她妹子,開口就要謾罵,卻被老四攔了下來,抓了錢黑炭的衣衿,奸笑問道,“這麼說,你當初承諾我們兄弟幾個進作坊,也是一時信口開河,底子就不成能辦成了?”
老三拍了他一巴掌,怒道,“你就是嘴快,八字冇一撇的事,也能往外說。”
“哼!”劉老四嗤笑一聲,找了個石頭墩子坐下來,說道,“算你識相,你如果真動了我妹子,本日就打折你的腿,可不是挨幾拳這麼簡樸。”
但是,明顯他歡樂太早了,恰是繁忙著,冷不防被人從背後一腳蹬倒在地,狠狠摔了個大馬趴,他大怒,轉頭就要喝罵,卻見氣勢洶洶的幾個大舅哥兒排成一排,立時就嚇得縮了肩膀,“哥…三哥,你們如何來了?”
兄弟三個前後腳剛進了東山腳下,老六就忍耐不住扯了四哥的袖子,問道,“四哥,就這麼放過姓錢的了?”
錢黑炭隻覺臉上火辣辣的,像發了酵的麪糰普通,疼得他都想昏疇昔了,乾脆也放了賴,扯著脖子大喊,“你們打死我吧,那作坊也不是我的,我能說了算嗎,你們打死我吧,人家趙家隻要對他們有恩的,我有啥體例,你們又跟人家冇有乾係,人家憑啥用你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