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得第三日,雲家村裡就更是熱烈了,時有四周十裡八村的農夫趕著牛車上門來送豆子,攀親帶故,誰家都有個嫁在這裡的女兒或者遠房的表親,號召起來,又是一番酬酢,幾個後生極有眼色,瞧得張大河幾人忙得是腳打後腦勺,就跑到趙家門前,幫手扛個袋子,或者跑個腿兒,張大河得了餘暇喝杯茶水,就對出來探看的趙豐年說,“掌櫃的,這幾個後生不錯。”
北疆因為與北蠻極近,百姓習性也與北蠻相通,女子職位極低,又因這幾年戰亂頻發,女子和孩子幾近都死光了,剩下的男人們大半都是疆場上活下來的,脾氣極其彪悍,哪有半點兒溫文之氣,有的乃至隻把女子當作生兒育女,洗衣做飯的仆從,動輒吵架,折磨致死的也不是冇有。以是,女子落到了那邊,無疑就是進了天國。
姐妹倆一起出了二門,作坊裡扛了麻袋運豆子的人,見了她們都是閃避一旁,恐怕不謹慎碰了瑞雪的大肚子,瑞雪含笑點頭,又出了大門。
外村來賣豆子的農夫越來越多,趙家門前排不下,就一向延到了街尾,忙到中午也不過才收了一半,吳煜守著箱子,管著分發銀錢,妞妞上前瞧了兩眼,想要幫手倒是反而搗了亂,被吳煜攆到了一旁,她一氣之下就搶了一個老農手裡的餅子,大口啃著跑回了後院。
妞妞隨口回道,“門外搶的。”
趙豐年天然也是看在眼裡,就點頭道,“過些光陰作坊還要添人手,你內心稀有就成。”
(熬夜碼字竟然是醫治發熱的好體例,熬到這時候,竟然退燒了,哈哈,不測之喜。)
瑞雪正坐在灶間門口,瞧著彩雲彩月蒸飯炒菜,揣摩著做兩個新菜色犒勞孩子爹爹和吳煜大壯幾個,妞妞飛跑出去,一頭紮到姐姐懷裡,嚷道,“姐,大美人又欺負我。”
木三對勁的點點頭,又扯了人估客,低聲叮囑幾句,這才慢悠悠走了出去,昂首看看天空高懸的日陽,伸個懶腰,感喟道,“如何我也被二嫂帶累的心軟了,如許的禍害,殺了最是安妥,一了百了,不留後患啊。”
有那家裡有牛馬牲口的人家,就更是便利了,找副石頭滾子套在牛馬身上,骨碌碌在鋪好的豆秸上轉上幾圈兒,就差未幾了。
“好吧。”妞妞撅了嘴巴,抱了饅頭,跟在姐姐前麵出門。
瑞雪替她擦了一腦門的汗珠子,捏了捏她撅得老長的嘴巴,笑道,“怕是你又上前拆台了吧?”
不說武烈同世人如何趕路,隻說,雲家村裡的鄉鄰,收了包穀以後,就趁著氣候晴好,又開端收割春時搶種下的那幾畝牛豆,豆秧已經泛了黑褐之色,秋分吹過,豆葉沙沙落下,坐在田邊諦聽,偶爾此中另有劈啪之聲響起,那就是豆莢熟透了,炸裂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