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，趁著作坊安息的間隙，張大河公然進賬房去扣問。

北疆因為與北蠻極近，百姓習性也與北蠻相通，女子職位極低，又因這幾年戰亂頻發，女子和孩子幾近都死光了，剩下的男人們大半都是疆場上活下來的，脾氣極其彪悍，哪有半點兒溫文之氣，有的乃至隻把女子當作生兒育女，洗衣做飯的仆從，動輒吵架，折磨致死的也不是冇有。以是，女子落到了那邊，無疑就是進了天國。

妞妞扭著身子不依，“我是要幫手，他還攆我走。”

瑞雪皺了眉頭，喚她疇昔，在她手心用力打了兩下，說道，“都教了你多少日子了，如何還是不懂端方？家裡也不缺你的吃食，你如何還從人家手裡搶？”

瑞雪瞪了她一眼，“你都吃了一半，儘是口水，如何好還人家？”說完，她起家在一旁的小竹筐裡撿了兩個白饅頭，用小盤子盛了，遞給妞妞端著，“走，跟姐姐去給人家賠罪。”

農夫珍惜糧食，恐怕豆子掉得太多，糟蹋在地裡，家家都是倉猝把院子打掃潔淨，又關好了雞籠，男人們就從田裡割好豆秧扛返來，白叟女子帶了孩子，把豆秧均勻鋪在地上，抄起扁擔或者燒火棍，乒乒乓乓敲下去，那豆子就從豆莢裡跳了出來，順著豆秸的裂縫沉到了上麵，最後抱開豆秸，就剩下了一層厚厚的豆子，在日陽的暉映下，閃動著金燦燦的光芒，非常喜人。

張大河應了，也不必特地出門去挨家告訴，隻不過在作坊裡說了一聲，吃過午餐，雲小6、小九幾個就都跑了歸去把這動靜說了，家家都有個三親六故，以是，不到一個時候，全部雲家村就無人不知了，又等了一下午，四週三五個村莊也是得了動靜，如此延展下去，全部靈風城四周百十裡就都熱烈起來，種了牛豆的人家，都在忙於割豆秧，打豆子，忙得不亦樂乎。

有那家裡有牛馬牲口的人家，就更是便利了，找副石頭滾子套在牛馬身上，骨碌碌在鋪好的豆秸上轉上幾圈兒，就差未幾了。

待得下午起了西風，男人們拿了鐵鍁或者木板站在上風口，剷起一蓬豆子揚上天，那摻雜此中的土麵兒和碎豆秸就隨風吹跑了，隻剩光溜溜的豆子落下來。

他順手塞了銀錁子進懷裡，一邊唸叨著一邊飛身趕去城外，追上了車隊，一起回了雲家村不提。

趙豐年天然也是看在眼裡，就點頭道，“過些光陰作坊還要添人手，你內心稀有就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