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老太爺見她神采沉肅,聲音安靜,但那雙手倒是抖個不斷,心下感喟,說道,“多掌幾盞燈來。”
瑞雪倉猝問道,“你們這藥堂可有賣?”
他也不氣惱,哈哈一笑,順手放進藥箱,待過得一刻鐘,就拔了金針,帶著管家小廝告彆而去。
瑞雪又餵了他兩口溫茶漱口,就一向坐在床邊守著,不時低頭趴在他胸前聽聽心跳聲,恐怕他俄然有個好歹。
再想起,瑞雪的穿戴打扮,家裡定是貧寒,那味赤炎果,就是在城中藥堂找獲得,恐怕她也冇有銀子買回。幸虧,他當日從武都返來之時,曾帶了兩枚,一枚留作自家備用,一枚不如就送與趙家吧,那趙先生早一日病癒,也能早一日與他品茶論詩啊。
“赤炎果!”瑞雪真是又驚又喜,她這一夜都在犯愁到那裡去籌銀子買這味藥材,冇想到田老太爺竟然慷慨至此。
“請老太爺施針,開藥方吧,他能多活一日,老太爺的恩德,奴家都銘記於心。”
她俄然想起田老爺子另開的那味好藥,就問道,“小哥兒,你們藥堂裡,可有赤炎果這味藥?”
瑞雪吹涼了藥湯,就扶起趙豐年,含了一大口,然後謹慎翼翼的掰開他的嘴,漸漸渡了出來,趙豐年好似曉得這藥湯對他有大用,極儘力的吞嚥著,很快一碗藥湯就見了底。
馬車的木輪子多日冇有上油,行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,吱嘎嘎響個不斷,給空曠的淩晨,添了三分喧鬨。
三錢銀子一副,出乎料想的便宜,瑞雪心頭略微鬆了一口氣,翻出荷包裡剩下的碎銀數了數,除了藥費,應當還能結了堆棧的房錢。
瑞雪把盒仔細心放進裝書的小籃子裡,心下卻不覺得然,人間如果真有神佛,如何不賜下一粒靈藥,為何還要她這般費儘周折?與其信賴那些漂渺的東西,不如萬事靠本身更結壯。
很快,趙豐年的胸前和頭上就紮了十幾根金針,燈光映照下,跟著他胸口的微小起伏,那針尾偶爾閃過丁點兒金光,襯著他青白的神采,非常詭異。
本來昨晚老太爺到家,已經深夜,老夫人催促他洗漱,早些安息,他卻心癢難耐,到底把藥箱裡的那張宣紙拿了出來,藉著燈光細看,成果越看越是心喜,隻歎如許的人才,如若當真逝去,絕對是武國詩壇的一大憾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