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老爺子聽他自稱晚生,這是文人間先生和弟子的稱呼,臉上笑得久更是歡樂,攜了他的手往院子走,笑道,“先生大才,是老夫要稱晚生纔是。”
東院田老爺子此時也舉著筷子去夾那盤子裡的白嫩之物,心下獵奇,送到嘴裡嚐嚐,同雞蛋羹一樣嫩滑,卻不是雞蛋的味道,就問站在中間佈菜的瑞雪,“趙娘子,這道菜是用甚麼做的,當真是軟嫩適口,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子,吃著倒是極輕易。”瑞雪笑著又給他夾了一筷子炸豆泡兒,笑道,“老爺子有所不知,這是奴家在故鄉學得一樣小吃食,叫做豆腐,做法很多,吃起來也很甘旨,獨一美中不敷的,就是這豆腐是用牛豆做出來的,本日老爺子上門來,奴家一時找不到新奇吃食,就冒然用這豆腐烹製了菜色端上來,還望老爺子勿怪。”
趙豐年和瑞雪又行了禮伸謝,這才重新落座。
田老爺子擺擺手,聲音宏亮,底氣極足,笑道,“整日在府裡也覺憋悶,出來逛逛也好。”說著,他細心打量趙豐年幾眼,見他麵龐清俊,身材傾長,氣度不凡,當真有幾分文人的架式,更覺欣喜,竟然拱手行了半禮,“從先生這麵色看,身子已經規複大半了,可喜可賀啊。”
“這是啥話,都是一家人,不過就是搭把手的事兒。”
趙豐年點頭,兩人因而一起迎到了門外。
她正要開口扣問,雷子卻在門外稟報導,“趙先生,趙娘子,有客上門,還遞了帖子出去。”
瑞雪拎了一隻雞給雲二嬸,“嬸子幫我剁了,再打個水焯,要用它燉蘑菇。”
她正揣摩著如何同田老爺子報歉,兆豐年已經搶先站了起來,深深躬身一禮,臉帶愧色的說道,“田老爺子,晚生有愧。晚生當年遊曆武國時偶爾聽得幾首詩詞,華麗高絕,內心非常愛好,就背誦了下來,當時也扣問過這詩詞出自何人之手,隻是本地人卻說是天人賜下,不是凡人所作,也就罷了。那日上元節,因為應景,就唸誦給渾家聽,卻被她曲解是晚生所做,以是,到貴府求醫時才生出這場曲解。晚生醒後聽得啟事,一向想去老爺子府上賠罪,卻因事拖至本日,反累得老爺子敗興而來敗興而歸,委實過分不該。”
“好咧,這個嬸子特長。”雲二嬸抄起菜刀就把一隻肥雞切成了快,回身又去燒水,瑞雪拾掇了兩條鯉魚,想著紅燒油大味道重,就把裡外兩麵都抹了包穀酒去腥,籌辦清蒸。等把排骨也切好了塊,再炸出小半盆兒豆腐泡兒,統統食材也就籌辦得差未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