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雁隨不急著辯白,反倒是說:“我的孝道,早就儘完了。多年前,她下葬的時候,連個挖墳的人都冇有,你忘了,她的墳,是我一手刨出來的。”
阮雲長一手搭在窗沿,翻身跳出房間,劉宿排闥而進,便見薛雁隨坐在書案前,批閱卷宗。
“常恕。”
“風大,我們歸去睡了吧。”
簌的一聲,袖中的短劍破空直擊男人的麵門,堪堪落在男人的肩上,血絲排泄來,薛雁隨固執劍,冷酷道:“阮雲長,謹言慎行。長兄固然欲攜思南公主歸隱,但要毀了你,還是不費吹灰之力。”
薛雁隨靜了半晌,擰著眉頭,“你為了祭拜她,擅離職守?”“你連母親也不認了?”阮雲長忽生不快,生養之母的忌辰他就這幅冷酷的神采!
“至公子來了?”
劉宿指了指窗外的一樹櫻花,有些難掩高興的讚歎道:“你看,這棵櫻樹這麼早就著花了!”
劉宿癟了癟嘴,抱怨道:“大半夜了,還不安息,我去催催他。”
人聲又近了。
畢竟是愁悶難明,阮雲長長噓一口氣,“你當年體弱,父親丟棄你的時候,我也纔剛出世,護不住你,讓你和母親流浪失所,你心有痛恨是應當的。”
“好・・・”
“嗯,他在內裡?”
薛雁隨言畢微微一笑,悄悄看著阮雲長。
當年,天下大亂的時候,薛赫帶著有孕的愛妾阮氏出逃,將還在幼年的薛胤和昭惠太後一次次的推上馬車,卻始終冇有丟棄阮氏。
薛雁隨的眼睛落在遠處的一角,閃了一下,收回視野關上窗戶。
“是!”
阮雲長神采黯了黯,嘲道:“你說的是。”
奔逃到了滄州的時候,阮氏臨蓐,產下雙胞胎,但是小的阿誰一出世就氣味不穩。
薛雁隨單手繫上第一顆釦子,笑容泛著寒光,“他動靜倒通達。”
翻開書房的門,便有一個與薛雁隨極其類似的身影負手背對著房門,正微微昂首賞識著牆上的一幅書畫。
薛雁隨的腿不便騎馬,劉宿也隻是逗他一句罷了,此時便說:“還是我推你去看好了,走馬觀花能看到甚麼都雅的?”
常恕吹滅燈籠,關上房門,靜候在門外。
“不然?”薛雁隨嘲笑道:“我尚記得,剛被接回中都的時候,我們都姓阮,隻是長兄更看好你,我一度覺得,我這平生都要被你的光彩諱飾。但是現在呢?我姓薛,你姓阮。”
阮氏生完孩子又不能趕路,薛赫就買了兩個護院,將阮氏和二兒子留在了滄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