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初登後位,於情於理都不能看著七阿哥被落下,求皇上體恤體恤臣妾,勞煩些一併給七阿哥也賜了婚吧。”
天子端倪疏朗,在嬿婉的吹噓之下很有幾分得意之意,揚眉笑道:“我們的孩子,天然得配上最好的。”
現在卻變作這般口氣,連婚事都要遲延,隻怕與意歡閉宮不出脫不開乾係。
天子支著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,放下琉璃杯撫上嬿婉白潤細緻如鵝脂般的側臉:“卿卿如許體貼庶子,如何不是賢後?誰如果敢說卿卿一個字的不是,朕倒是不依的。”
天子呷了一口酒,酒香與果香在唇齒間四溢,公然如剛入宮正殿聞到的一樣芬芳,他品著酒漫不經心道:“八阿哥年幼,比及下一屆選秀也很使得,就是七阿哥也不焦急,隻顧著我們的孩子先來。”
春嬋和小越子領著宮人們一幅一幅翻開,高舉在頭頂,一個個端坐款笑的妙齡少女,或清麗、或明豔、或端秀,便一個個躍然於帝前麵前。
她曉得天子主張已定,今晚就是再多說甚麼也斷無變動之機,隻會觸怒了天子,倒不如以後與意歡、七阿哥商討後再定,也就不再糾結此事。
嬿婉眉心如蜻蜓點水般長久地微微一蹙,旋即禁止地伸展開,考慮著詞句道:“皇上,七阿哥本年十五歲了,等來歲仲春選秀之時就是十六歲。這一屆如果指了婚,按著長幼有序給四個阿哥一個一個辦婚事,等輪到他時也得十八九,已經算不得早了。如果錯過了這一屆,下一屆選秀時就十九歲了,再將六禮過一遍,二十歲結婚——”
嬿婉微紅著臉緩慢地瞥了天子一眼,又偏過甚去,輕聲道:“臣妾也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。”
天子的手順著她纖細的脖頸滑落在肩上,悄悄拍了兩下:“朕替你做主,你可有甚麼擔憂的?”
見嬿婉固執於此,天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耐,但懷中才子雙頰緋色中透暴露非常的嬌媚多情,話中儘是一片經心為了本身的赤忱情意,貳心中的火也就被這番似水柔情澆得精光。
她在心中將詞句翻來覆去地考慮了兩三回,眨眨眼睛掩去眸子裡出現的思考之色,抿了抿唇,難堪地笑道:“名聲當然要緊,但於臣妾而言,更要緊的是怕委曲了皇上的兒子。”
嬿婉眼睫微垂,一手提壺,一手握盞,清澈的梅子酒就續入琉璃杯中,映出天子金貂玉帶的龍袍上張牙舞爪的金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