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玉輝道:“弟子在學裡也做了三十年的秀才,是個迂拙的人。往年就是本學教員,弟子也不過是公堂一見罷了。現在因大教員和世叔來,是兩位大名下,以是要經常來聆教員和世叔的經驗。要請教員不認做大抵學裡弟子,竟要把我做個受業弟子纔好。”餘大先生道:“老哥,你我老友,何出此言。”二先生道:“一貫曉得吾兄貧寒,現在在家可做館?長年何故為生?”王玉輝道:“不瞞世叔說,我平生立的有個誌向,要纂三部書嘉惠來學。”餘大先生道:“是那三部?”王玉輝道:“一部禮書,一部字書,一部鄉約書。”二先生道:“禮書是如何樣?”王玉輝道:“禮書是將三禮分起類來,如事親之禮、敬長之禮等類。將經文大書,上麵采諸經子史的話印證,教後輩們自幼習學。”大先生道:“這一部書該頒於學宮,通行天下。叨教字書是如何樣?”王玉輝道:“字書是七年識字法。其書已成,就送來與教員細閱。”二先生道:“字學不講久矣,有此一書,為功不淺。叨教鄉約書如何?”王玉輝道:“鄉約書不過是添些儀製,勸醒愚民的意義。弟子因這三部書,整天手不斷披,以是冇的工夫做館。”大先生道:“幾位公郎?”王玉輝道:“隻得一個小兒,倒有四個小女。大小女守節在家裡,那幾個小女,都出閣不上一年多。”說著,餘大先生留他吃了飯,將弟子帖子退了不受,說道:“我們老弟兄要經常屈你來談談,料不嫌我苜蓿風味怠慢你。”弟兄兩個一同送出大門來,王先生漸漸回家。他家離城有十五裡。
次日,兩人出南門。鄧質夫帶了幾分銀子把與看門的,開了門。進到正殿,兩人瞻拜了。走進後一層,樓底下,遲衡山貼的祭奠儀注單和派的執事單還在壁上。兩人將袖子拂去塵灰看了。又走到樓上,見八張大櫃關鎖著樂器、祭器,王玉輝也要看。看祠的人回:“鑰匙在遲府上。”隻得罷了。下來兩廊逛逛,兩邊書房都看了,一向走到省牲所,還是出了大門,彆過看祠的。兩人又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