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拿著回書回五河,送書子與二爺。二爺正在那邊和縣裡差人說話,接了回書,打發鄉裡人去了,向那差人道:“他那邊來文,說是要撮要犯餘持。我並未曾到過有為州,我為甚麼去?”差人道:“你到過未曾到過,阿誰瞥見?我們辦公事,隻曉得照票子尋人。我們衙門裡拿到了強盜、賊,穿戴檀木靴還不肯招哩。阿誰肯說實話!”餘二先生冇法,隻得同差人到縣裡。在堂上見了知縣,跪著稟道:“生員在家,並未曾到過有為州,太父師這所準的事,生員端的一毫不解。”知縣道:“你曾到過未曾到過,本縣也不得知。當今有為州有關提在此,你說未曾到過。你且拿去本身看。”隨在公案上,將一張朱印墨標的關文,叫值堂吏遞下來看。餘持接過一看,隻見上寫的是:
餘持看了道:“生員的話,太父師能夠明白了。這關文上要的是貢生餘持,生員離出貢還少十多年哩。”說罷遞上關文來,回身便要走了去。知縣道:“餘生員不必大忙,你才所說,卻也明白。”隨又叫禮房,問:“縣裡可另有個餘持貢生?”禮房值日書辦稟道:“他餘家就有貢生,卻冇有個餘持。”餘持又稟道:“可見這關文是個捕風捉影的了。”起家又要走了去。知縣道:“餘生員,你且下去,把這些情由具一張明淨呈子來,我這裡替你答覆去。”
餘大先生看了,向那小廝道:“我曉得了。拜上你家老爺,我們就來。”打收回門。隨即一個姑蘇人在這裡開糟坊的,打發人來請他弟兄兩個到糟坊裡去沐浴。大先生向二先生道:“這淩朋友家請我們,又想是有酒吃。我們現在擾了淩風家,再到虞表弟家去。”弟兄兩個相攜著來到淩家,一進了門,聽得內裡一片聲吵嚷。倒是淩家因在客邊,雇了兩個鄉裡大腳婆娘,主子都同他偷上了。五河的民風是個小我都要同雇的大腳婆娘睡覺的,不怕端莊敞廳裡擺著酒,大師提及這件事,都要笑的眼睛冇縫。欣欣對勁,不覺得恥辱的。淩家這兩個婆娘,相互迷惑,你迷惑我多得了主子的錢,我迷惑你多得了主子的錢,爭風妒忌,打吵起來。又大師搬楦頭,說偷著店裡的店官,店官也跟在裡頭打吵,把廚房裡的碗兒、盞兒、碟兒打的粉碎,又伸開了大腳,把沐浴的盆桶都翻了。餘家兩位先生酒也吃不成,澡也洗不成,倒反扯勸了半日,辭了仆人出來。仆人不美意義,千告罪,萬告罪,說他日再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