儒林外史_第64章 公子妓院說科場家人苗疆報資訊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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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嫖客出去坐下,王義安就叫他稱出幾錢銀子來,買了一盤子驢肉,一盤子煎魚,十來篩酒。因湯六老爺是教門人,買了二三十個雞蛋,煮了出來。點上一個燈掛。六老爺首席,那嫖客對坐,六老爺叫細女人同那嫖客一板凳坐,細女人撒嬌撒癡定要同六老爺坐。四人坐定,斟上酒來,六老爺要猜拳,輸家吃酒贏家唱。六老爺贏了一拳,本身啞著喉嚨唱了一個《寄生草》。便是細女人和那嫖客猜。細女人贏了,六老爺叫斟上酒,聽細女人唱。細女人彆轉臉笑,不肯唱。六老爺拿快子在桌上催著敲,細女人隻是笑,不肯唱。六老爺道:“我這臉是簾子做的,要捲上去就捲上去,要放下來就放下來。我要細女人唱一個,偏要你唱!”王義安又走出去幫著催促,細女人隻得唱了幾句。唱完,王義安道:“王老爺來了。”那巡街的王把總出去,見是湯六老爺,纔不言語。婊子磕了頭,一同退席吃酒,又添了五六篩。直到四更時分,大老爺府裡小狗子拿著“都督府”的燈籠,說:“府裡請六爺。”六老爺同王老爺方纔去了。嫖客進了房,端水的來要水錢,撈毛的來要費錢。又鬨了一會,婊子又通頭,洗臉,刷屁股。比及上床,已雞叫了。

這葛來官吃了幾杯酒,紅紅的臉,在燈燭影裡,擎著那纖纖玉手,儘管勸湯大爺吃酒。大爺道:“我酒是夠了,倒用杯茶罷。”葛來官叫那大腳三把螃蟹殼同果碟都收了去,揩了桌子,拿出一把紫沙壺,烹了一壺梅片茶。兩人正吃到好處,忽聞聲門外嚷成一片。葛來官走出大門,隻見那外科周先生紅著臉,腆著肚子,在那邊嚷大腳三,說他倒了他家一門口的螃蟹殼子。葛來官才待上前和他講說,被他劈麵一頓臭罵道:“你家住的是‘海市蜃樓’,合該把螃蟹殼倒在你門口,為甚麼送在我家來,莫非你上頭兩隻眼睛也撐大了?”相互喧華,還是湯家的管家勸了出來。

話說兩個婊子才進房門,王義安向洗手的那小我道:“六老爺,你請過來,看看這兩位新女人。”兩個婊子昂首看那人時,頭戴一頂破頭巾,身穿一件油透的玄色綢直裰,腳底下穿了一雙舊尖頭靴,一副大黑麻臉,兩隻的溜骨碌的眼睛。洗起手來,本身把兩個袖子儘管往上勒。又不像文,又不像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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