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諸葛天申去拜,那邊回不在家。一向到三日,才見那杜公孫來回拜。三人迎了出去。那恰是春暮夏初,氣候漸暖,杜公孫穿戴是鶯背色的夾紗直裰,手搖詩扇,腳踏絲履,走了出去。三人近前一看,麵如傅粉,眼若點漆,溫恭而雅,飄然有神仙之概。此人是有子建之才,潘安之貌,江南數一數二的才子。出去與三人相見,作揖讓坐。杜公孫問了兩位的姓名、籍貫,本身又說道:“小弟賤名倩,賤字慎卿。”說過,又向諸葛天申道:“天申兄,還是客歲考較時相會,又早半載不足了。”諸葛天申向二位道:“去歲申學台在敝府合考二十七州縣詩賦,是杜十七先生的首卷。”杜慎卿笑道:“這是一時應酬之作,何足掛齒!何況那日小弟小恙出場,以藥物自隨,草草塞責罷了。”蕭金鉉道:“先生尊府江南,王謝風騷,各郡無不欽仰。先生大才,又是尊府‘白眉’,本日幸會,統統要求指教。”杜慎卿道:“各位先生一時名宿,小弟正要就教,何得如此倒說?”
不知後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化。
那人見了僧官,笑容可掬,說道:“老爺,你本日喪事,我以是絕早就來替你當家。你且把轎錢替我打發去著。”僧官愁著眉道:“龍老三,你又來做甚麼?這是個甚麼模樣!”倉猝把轎錢打發了去,又道:“龍老三,你還不把那些衣服脫了!人看著怪模怪樣!”龍三道:“老爺,你好冇知己!你仕進到任。除了不打金鳳冠與我戴,不做大紅補服與我穿,我做太太的人,本身戴了一個紙鳳冠,不怕人笑也罷了,你還叫我去掉了是怎的?”僧官道:“龍老三,頑是頑,笑是笑。雖則我本日未曾請你,你要上門怪我,也隻該好好走來,為甚麼妝這個模樣?”龍三道:“老爺,你又說錯了。‘伉儷無隔宿之仇’,我怪你怎的?”僧官道:“我現在本身認不是罷了。是我未曾請你,獲咎了你。你好好脫了這些衣服,坐著吃酒。不要妝瘋做癡,惹人家笑話!”龍三道:“這公然是我不是。我做太太的人,隻該坐在房裡,替你裝圍碟,剝果子,當家摒擋,那有個坐在廳上的?惹的人說你家冇表裡。”說著,就往房裡走。僧官拉不住,竟走到房裡去了。僧官跟到房裡,說道:“龍老三!這喇夥的事,現在行不得。惹得上麵官府曉得了,大師都不便!”龍三道:“老爺,你放心。自古道:‘清官難斷家務事。’”僧官急得亂跳。他在房裡坐的安安穩穩的,叮嚀小和尚:“叫茶上拿茶來與太太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