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頭子我此次來,是受一名故交之托,前來交還一件東西。”那老頭從懷裡摸出一件小巧之物,竟是一隻巧奪天工,毫髮畢現的麒麟玉佩。
手骨既裂,淩遠殤已握不住長刀。無陵將長刀撿起,刀刃在他手中竟然竄改形狀,縮為手掌的長度,握在手中像是狼牙。
並且當前的氣象也不答應他設想太多——看上去是淩遠殤占儘上風,步步緊逼,三尺利刃在無陵身上留下道道傷口,但每緊逼一步,反倒是淩遠殤越來越顯得吃力,而無陵隻是淡定周旋,涓滴不顯疲態。
白衣青年每走一步,自他足下,綠草碧綠,焦土之地重獲朝氣。以手觸及濮陽澈和濮陽涵,二者麵色立即答覆如常,未幾時便可醒來。
“當年你斷我一牙,本日我折你一角。我們兩訖了,淩遠殤。”
“人界滄海桑田,千萬年以後,誰知那邊是否還在呢。”白衣青年無法笑笑,摸了摸黑衣青年的額發,就像在安撫本身的愛寵。
濮陽間家的結局,竟然就是如許閉幕……嗎?成為無數冤魂中的一隻,乃至連冤魂都不會剩下,在滅世當中形神俱滅。
“能對峙到這個時候,我應當獎飾一句,冥主大人公然不愧是曆代麒麟之主中,最超卓的一名。”無陵微微一笑,“不然我也不會被你囚禁了好些年。不過……到此為止,即便是冥主大人,也冇法違逆麒麟一族最後立下的左券。”
這老頭一脫手就是秦古幣,還不止一枚,到底是甚麼來頭?
黑衣的青年看了他好久,目光當中似有眷戀之意,終究還是伸脫手來,“若人界儘毀,就再也見不到當時我們遇見的阿誰湖泊了罷。”
“若人間各處焦土,屍橫遍野,又當如何?”青年揮袖,麵前的氣象已是滿目瘡痍,陰魂哭嚎不止,“現在天界勢微,全憑各界自行保持次序。隻要無陵情願停手,麒麟一族的先人當傾儘儘力,保彆性命。”
“冥界的封印已毀,接下來會產生甚麼,想必你非常清楚。”顧城越看著已經開端崩潰的血池,哪怕周身煞氣如他,濃厚的陰氣也令他感到壓迫,“你要一個遍及焦土,滿地枯骨的人間,又有何用?”
“山陰有淵,龍出於焉;月有望,水波不揚,忽聞其嘯……”
清脆的鈴聲入耳,四周的喧嘩立即被這並不清脆的鈴聲隔斷開來。顧城越模糊感覺這鈴聲有些耳熟,睜眼一看,卻瞥見了阿誰還是不認得字的燈籠,另有那駕載滿了蒸籠的推車,以及推著車的,笑容滿麵的白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