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話說得文曲都有些莫名其妙起來。獸族為上古神農大神所創,麒麟為萬獸之長,某種意義來講,遠比人類存在得悠長。神農大神歿後,麒麟升為神格,與人界、天界和冥界互不乾與,何來為凡人捐軀一說?
遵循無陵的說法,濮陽澈的靈魂已被用於血祭,呼喚龍王的魔骨。靈魂被吞噬之時,萬般痛苦遠勝於任何一種*折磨,哪怕再短長的咒術也冇法將靈魂儘數吞噬,總會瀉出那麼一星半點。更何況濮陽澈修為高深,逃出那麼一魂半魄的都不是冇能夠……
但那邊是連冥主本人都不敢等閒踏足的禁地。
或許是真能聽出來他說的話,龍王竟然略微安靜了些許。無陵從龍的脖頸上滑下,還冇站穩腳根,淩遠殤不知從那邊抽出一柄長刀,直擊關鍵!
並且淩遠殤看著方澗流的神情,如何看如何感覺有點奇特——既不像仇敵那種恨之慾死,也不像戀人那樣埋冇和順——反倒更像某種既愛又恨難以言說的感情,這類神情呈現在淩遠殤身上,實在過分於詭異。
“非論天命如何,我毫不讓你收他的靈魂。”顧城越從文曲身後走上前來,煞氣重新在他周身集合。十殿閻君畢竟還是鬼身,見到玄色的三昧真火,還是略略今後畏縮了幾步。
話音還式微下,一行人已經明白來的是誰——畢竟除了那位深居冥府的君主,無人能擺出如此誇大的出行場麵——固然這場麵在淺顯人看來有些可駭。
無儘頭、無擺脫、就連至高的掌權者都冇法施恩的放逐。
世人的目光已全然被麵前的氣象所懾,無人發明淩遠殤悄悄拭去唇邊溢位的血跡。
歸墟。
“天然留著。”淩遠殤說話之時,已半顯麒麟原身,目見金瞳,額上現角,“留著取你的項上人頭,以絕後患。”
顧城越平生中無數次麵對滅亡,乃至數回收支冥界。滅亡對他而言,某種意義上,比活著更加熟諳。但是當龐大的,人類肉眼不成見到的暗影無聲地掩蔽天幕之時,顧城越第一次嗅到了滅亡的氣味——
這大抵是麒麟一族……自出世於世以來,所做過的最大逆不道之事。
長久的沉寂。
但接下來的產生的事情,已經容不得文曲探聽動靜——
最首要的,也是最後的那一針,並冇有真正落下。
是以,文曲與冥主暗裡裡可算得上朋友,但在明麵上的身份職位,差了不是一級兩級,冇行膜拜之禮已經算是僭越。
那副慘狀,文曲隻在嫏嬛的殘本中看到過,不知親目睹到會是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