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條路的寬廣程度足以和剛纔的貿易街相提並論,景色卻大不不異。貿易街上燈火透明車水馬龍,而這條路的兩側,都是房屋。這些房屋有新有舊,各種氣勢雜陳,有白牆黑瓦,有玉階朱門,但無一例外,都在門簷之上掛著兩隻大紅燈籠。
“她找悼君去了。”青年在眼鏡前麵的眼睛眯了眯,“您來遲一步。現在朱雀大門已關,除非有冥主的令牌,不然誰也冇法通過。並且,喜娘麼……現在應當已經跟著悼君轉世為人了吧。”
方澗流拉了拉小拇指上的紅線。隻見那線不鬆不緊,另一端延長向悠遠的火線,超出了他目力所能及的範圍。因而他轉頭走了幾步,還是冇有被拉緊的感受,這條紅線竟然是跟著他的挪動自行竄改是非的。方澗流不由獵奇起來,便想順著這條線摸下去。
方澗流看了看兩排望不見絕頂的紅燈籠,內心不由擔憂起顧城越不知現在那裡,是否正在找他。但眼下到了這個處所,原路返回是行不通的了。歸正他顧城越神通泛博,本身先回到陽間去等他,也是一樣。
顧城越的眼睛,是純黑的,靜若深潭,古井無波;而這個青年的雙眼如清泠的池水,一眼就能望到最深處。如果說顧城越的眼中無愛無憎,令人冇法窺知深淺,那麼麵前的這小我,就如經曆冗長光陰打磨的琉璃,越是通透,越令民氣驚。
這一番話玄而又玄,方澗流聽得雲裡霧裡。不過也總算聽出對方的意義是,找回阿誰小女人的能夠幾近於迷茫。方澗流頓時泄了氣,“她莫名其妙地搶了我手上的紅線,竟然就這麼跑了。顧城越如果曉得,那張本來就像棺材的死人臉還不曉得會板得有多丟臉!”
路上並無一人,隻要一起鱗次而下的紅燈籠,風聲吹過,紅紙罩中一點燭火幽幽跳動,遂又停歇。
等等……他剛纔說,來歲?
她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紅色的信封,看上去就像淺顯人家結婚時用的紅包,封口上還燙著龍鳳金印,卻隻是薄薄的一張。方澗流忍不住便伸手疇昔接,就在他把信封接過來的時候,小拇指上的紅線儘然在那一刹時就滑到了她的手中!
現在他正站在貿易街的中間。燈紅酒綠,霓裳雲鬢,歌舞昇平。這應當是條步行街,兩側各色店鋪運營紅火,吃穿住行無一不全。
那小女人卻拍動手,繞著他唱了起來:“桃花扇,青絲挽,千裡姻緣紅線拴;三生石上定三生,西桂樓堂綵鳳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