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妍偶然就寢，將人都趕了出去。

但既然顧妍是她的目標，李氏並不介懷陪她玩玩。

不安閒地彆過甚，“說甚麼呢，你彆想多了……她送節禮來就是為了感激我上回救了她的。”

李氏反倒笑著問起彆的。“嘉怡郡主送來的月餅好吃嗎？”

四十件的頭麵啊，鑲著的都是上好的鴿血紅，赤金打造。光是代價都到了兩千兩，就這麼白白地送出去。還是送給已經和他離開父女乾係的長女……

顧崇琰緊緊咬住後槽牙，扯著嘴角乾笑兩聲。

顧崇琰答不上來。

沉默了一會兒硬著頭皮說：“還能有甚麼？聽話懂事，知書識禮，也倔強高傲，不就那麼回事嗎？”

以她對顧崇琰的體味，如果他曉得顧妍有甚麼特彆的處所，那還了得？日日都要往人家跟前湊吧？

她仔細心細翻找，卻始終尋不到阿誰傷口。

隨後，又急倉促去將笸簍裡的銀剪子拿出來。

“一套頭麵罷了，我還是拿得出的。”李氏感覺他這是太小家子氣了。

顧妍感到臉上一片潮濕，滴答滴答的水珠子落在手背上。

李氏確切驚詫，將婷姐兒複原的關頭，竟會出在顧妍身上。

銀剪子掉在了地上，外間又有動靜了。

她現在身上的衣裳都染了血，固然傷口癒合，但在劃破肌膚的刹時，還是有血液沁出來。

偶有沉悶，便靠謄寫來平複表情，洗濯凡塵。

顧崇琰不免有些沾沾自喜。

夠甚麼？

“彆出去！”

謀事前謀心。

怪誕、荒唐、難以置信。

熄了兩盞宮燈，屋子裡驀地暗淡下來，烏黑牆麵上映著跳動的燭火。外間窸窸窣窣響起丫環躺到被褥裡的聲音。

或許是疇前窮過一陣子。以是現在對待這些東西，總要更重些，如此想著就微微豁然。

可顧三爺要甚麼？李氏要甚麼？

顧崇琰頓住腳步，不知在想些甚麼。

顧崇琰冇有坦白本身援救了柳氏，因為他即便瞞了，李氏也會查出來。

說來講去，也還是逗留在大要。

李氏一錘定音。

清冷銀輝在她身上鍍了一層光，崇高而純潔。

如果放在疇前，顧妍還是長寧侯府的五蜜斯，阿誰毫無威脅的小女人，李氏隨時隨地都能將她搓圓捏扁，半分陳跡不留，可現在人家成了縣主，住在保衛森嚴的王府裡，李氏就算想插上一手，還是機遇可貴。

比李氏好，也比疇前阿誰脆弱膽怯的婦人更誘人。

但是阿誰傷口，還是在肉眼諦視下，垂垂消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