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倒是不想去寧壽堂的，這裡是來往的必經之路，二哥一出來，她自能見到。

但姑蘇毗鄰金匱，柳家在姑蘇是大族，每年西銘書院整修添資，柳家都是義不容辭，孃舅更曾任書院講師，申明遠播。

這個時候，丫環燕兒走了出去講：“五蜜斯，二少爺返來了，現在在寧壽堂，表少爺也一道來了……”

有了孃舅的親筆書牘一封，又有了柳家出麵，二哥退學便是輕而易舉之事，安氏這才歡歡樂喜送了二哥去江南。

她已經記不清楚當時候的事了，但彷彿印象裡，母親的絡子的確打得很好很標緻，隻是今後她再冇有機遇晤到過。

夢裡的血會聚成涓涓細流，魏都坐在上首輕搖羽令，劊子手得令大刀揮下，一個個的人頭落地，被壘了起來碼成一座高高的佛塔，死不瞑目地盯著一個方向。

“你還要小的時候，就喜好和衡之一道纏著我陪你們翻花繩玩百索，我感覺對付不過來了，就用線打各種絡子給你們玩，你們一下子就都眉開眼笑，歡暢極了……”

先前做的秋梨膏極管用，柳氏的咳症已經好了很多，對此世人都很歡暢。柳氏看著靈巧懂事的小女兒，一日日的精力也漸突變好，麵色也不如疇前那般病態蠟黃，感覺有力量時還會陪著顧妍打絡子玩。

百合先前被打發走了，綠芍還是做著三等丫環的事，衛媽媽冷眼瞧了幾日，汲引了一個叫青禾的小丫頭做了二等，現在貼身服侍著顧妍。

顧妍閉上了眼睛，彷彿又想起了那一場大搏鬥。

顧家乃書香世家，侯府的男丁又少，自從大少爺短命後，安氏便將重心全放在了次子顧修之身上，恨不得他早日出人頭地燦爛門楣，今後好擔當侯府門庭。為了這一點心機，安氏可算煞費了苦心，這纔想到要將二哥送去讀書民風重的江南。

顧妍扯了唇嘲笑不已，隻一瞬卻又凝了神采。

而青禾對顧妍的感受則是驚奇居多。

她看得見他，他倒是見不到她的，可二哥阿誰模樣，與影象裡的又是此般千差萬彆。

“二哥……”

顧妍點點頭，站起家來，由唐嬤嬤給披上了一件白狐狸皮的披風，戴上毛茸茸的兔兒臥，整張臉嵌在豐富的風帽裡，這纔出了門。

園裡栽種了幾棵桐樹，枝葉富強在白芒間綠油油的，比擬下西北角的那棵老槐樹就顯得乾枯乾癟，枝椏烏黑。林間堆放了幾塊太湖石，一人半高的石頭，被雪層層覆擋住，留下一個個幽深的洞窟，奇形怪狀，看起來非常風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