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她又算甚麼？

但是既然老夫人問了，顧婼也老誠懇實答覆道：“是金佛手花。”

“冇學過？”容娘子一驚，拿起那塊絹帕打量，喃喃說道：“這加撚雙股絲和辮子股針，不恰是魯繡特有的嗎，你如果冇學過，怎會這麼用？”說到這裡又有些奇特，“倒也是，這幾針都被蓋起來了，不細心看都看不出來，倒像是手誤似的……”

府裡頭要算計甚麼她不管，不鬨出大動靜，她權當睜隻眼閉隻眼。哪家的後宅是清清楚楚乾清乾淨的？

她覺得隻要毀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，製止了侯府裡種養菊花，就能夠擺脫那些東西了？實在是冇用的！一點用都冇有！

顧妍冷眼看著。

廳堂裡空落下來，老夫人就拿起那塊繡了硃砂紅霜菊的帕子緊緊攥在手裡，越攥越緊。

北地的雪，一下起來就冇玩冇了，地上滿是白的，院子裡還是光禿禿的一片，除了幾座假山怪石，再無其他。

顧婼一向坐鄙人首，看不到老夫人案首上放的絹帕，她有些奇特，本身繡的甚麼，莫非祖母看不出來？她繡得有那麼籠統？

容娘子點點頭，“看得出你是用心的。”

顧媛哭喪了臉，細聲道：“祖母……”

老夫人雙手一用力，跟著“嗤啦”一聲，帕子被撕成兩半，那朵豔菊就這般頹唐枯萎在她的手裡。

就看到安氏目光極其隱晦地睃向了她，顧妍卻傻乎乎地回了一笑。安氏一愣，眉心皺得更緊，暗想莫非真是偶合？

緊握的拳頭鬆了半晌，隻一瞬又攢緊起來。

她沉聲問道：“婼姐兒，你繡的是甚麼？”

那朵巨大的硃砂紅霜菊還素淨地平放在桌案上，素淨婀娜，妖嬈多姿，像極了影象裡阿誰鮮豔柔媚的女人。

她放鬆著身子倚靠在太師椅上，胸口高低起伏大口喘氣，一下子有些力竭。

想到容娘子說顧媛找了人代繡，她那張老臉就感覺火辣辣地疼——虧她有一瞬還為這個孫女感到高傲，本來滿是放屁！

“滾！”

這件事，安氏也是有參與的？

顧媛一下子被唬住了，祖母甚麼時候跟她說過這類重話？她委曲地直想哭，跺了頓腳拔腿就往外跑。

長年服侍老夫人的一個老嬤嬤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，輕聲勸道：“夫人，切莫傷了身子。”

顧妍極力平複本身的表情，正容說道：“是的，說來忸捏，先前娘子傳講課程，阿妍冇有細心學，但是繡品交不出來，也不成模樣，隻好請教身邊的婢子，她們恰是會蜀繡與魯繡，纔有了現在如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