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跺了頓腳，鹿皮小靴踏出了兩個小小的足跡。

顧妍直到走出好遠，纔想起來二姐被留在了寧壽堂，老夫人應當還要留二姐說話，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。

顧妍眯起眼，抿緊唇角便回身拜彆，留上麵色丟臉的顧婷杵在原地，咬緊一口銀牙。

她眨了眨眼睛，顯得故作奧秘，“容娘子前些日子安插了課業，要我們姐妹幾個各完成一幅繡品，眼瞧著便要查驗了，我這還冇影呢……”

不過一複生兩回熟，昨日全托了五蜜斯，本身才得了賞，芸娘內心感激著呢，倒也不顧忌那些個虛的，反君子家做主子的都不在乎，她個下人操甚麼心？

顧妍清麗的眉眼染上一層暖意，淡淡睨一眼顧婷，笑而不語，走出了正堂。

顧妍抿唇不語。

顧婷愣在原地，清秀的眉毛在額發下擰成一股，頓了頓腳又快速地跟著走了出去。

顧婷一下眼睛清澈，她望著顧妍，細聲悄悄隧道：“五姐姐彆將那些有的冇的放心上，祖母老是為著我們好的。大姐年前出嫁，姐妹幾個論序齒排行，老是二姐姐最大，祖母不免的是要倚重幾分……方纔祖母不是還為了五姐姐而責備三姐嗎？可見祖母內心實在是看重五姐的。”

顧婷接著道：“父親的工筆劃極好，我籌辦繡一幅雨打芭蕉圖，若能讓父親畫一幅花腔子，即使技藝不到家，也能圖個新意不是？父親對我們夙來寬和，定會用心為我們作畫，我們不求脫穎，但求新奇，五姐姐感覺如何樣？”

老夫人的寧壽堂是冇有太多花花草草的，她感覺這些東西放著晃眼招蟲，看著也心煩，哪怕哪天牆角跟裡俄然竄出一兩縷嫩草，也能給掃灑的婆子連根拔起。漸漸的，便培養了這寧壽堂光禿禿的冷硬呆板模樣。

上一世她在房裡躺了好久，未曾出門，容娘子的查驗她也錯過了，並不知最後是誰的繡品最合容娘子的眼，奪得桂冠。

顧妍不記得甚麼時候聽誰說過，能珍惜花草樹木的人，心中必有一塊柔嫩腐敗的處所。然日日對著如許的生冷，隻怕再如何的繞指柔也要百鍊成鋼。

以是她宿世被這張麵孔騙得暈頭轉向？

她低歎了聲公然體貼則亂，搖了點頭便回了三房。

本來在府裡強勢到能夠獨當一麵的二蜜斯，俄然之間受瞭如此冷待，激烈的反差之下，府中人見風使舵又都是一把妙手，二姐的日子如何難捱也能夠設想一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