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枝心底悄悄吃驚,以往世子妃老是高高在上,從不屑於跟下人多說話,今兒個竟是如此客氣?莫不是經了這一場大劫,真的變了?
黎言裳欠欠身子,“媳婦好的很,下頭的人服侍的都很好,母親不必顧慮,隻這一月將來給母親存候,心內甚為不安,媳婦不懂事,給您帶來這麼多費事,還請母親不要活力。”
金枝笑了笑,先走到黎言裳跟前拜了拜,“世子妃,王妃請您去靜武院說話。”頓了頓又彌補道,“奴婢來的時候,王妃正在誦經,世子妃也可稍等半晌疇昔。”
黎言裳眸子微轉,長長的睫毛微微忽閃著,“多謝母親的教誨,媳婦曉得,隻是……世子爺那邊早已對媳婦恨之入骨,媳婦隻但願能在母親跟前儘孝,彆的還是順其天然吧。”
話隻說到普通,她便唉聲感喟的不說了。
金枝早就在門口候著了,見她這一身素淨打扮,臉上亦未施任何脂粉,不免又有些驚奇,如許素淨的世子妃,肌膚細潤,雖稍顯慘白,卻平白增加了幾分荏弱,婷婷嫋嫋,氣若幽蘭,竟比昔日裡文雅安閒了幾分。
金枝倉猝緊走幾步,掀了簾子出來,小聲回稟,“王妃,世子妃來了。”
寶瓶欣喜萬分,這些日子來,她看著世子妃在沉寂裡一點點斂去昔日脾氣,垂垂的慎重起來了,她內心埋冇的那一點點但願又遲緩的升上來。
黎言裳微微挑眉,“你放心,江媽媽也會返來的。”江媽媽是她的陪嫁丫環,被髮配到莊子上去了。
特彆那雙烏黑的眸子,淡靜如水,傲視生輝,竟像是換了小我普通。
換做以往,黎言裳早就被激的肝火中火,可此時她隻感覺這王妃好個說話妙手,隻三兩句話便把安氏與本身,宇文曄與本身的短長乾係教唆的對峙起來。
寶瓶轉過甚去,見是王妃跟前的大丫頭金枝,立馬認識到所來何事,心下微喜,倉猝上前迎著,“金枝姐姐,您但是忙壞了吧。”
仝氏眉間皆是笑意,可眼底卻清楚帶著幾分涼薄,“瞧這神采,慘白的,都是你那父親,命令不準人去看你,不然我早就疇昔瞧你了,也不曉得底下的人照顧你如何樣?瞧著模樣倒是規複了很多。”
出了霓裳院的門,黎言裳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王府內的環境,亭台樓閣自不必說,隻那幾處外型獨特怪石嶙峋的假山便令人目不暇接,乍眼望去,竟像是真的普通。
下人服侍的好不好,仝氏內心明鏡兒似的,她還覺得黎言裳定會在跟前哭訴一陣,她也恰好再調撥幾句,豈料黎言裳竟是這番滴水不漏的說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