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世好好想想，該如何做好人，才叫死得其所吧”

鋒利的刀鋒割開了他背後的囚服。鐵鉤冷冷的觸覺碰到他的脊背，牛對勁終究發明，他的眼中有熱熱的液體，湧出。“噗”的一聲，鐵鉤入體，熱血綻放成梅花一朵。

牛對勁不顧背上的痛苦，儘力的掙開矇住眼睛的黑布，茫然的向聲音的來源看去，來人眉飛入鬢狹長鳳目含秋水，月紅色雲紋長袍，翩然踏月而來，清逸出塵不似凡俗間人，手中一方白絹掩著口鼻，似是不耐詔獄中的血腥穢氣。

牛對勁被黑布遮眼看不見，馬批示使的胖臉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肉丸子了，反而帶著悲憫和哀傷，那是他或馴良或猙獰的麵具摘掉後，真正的臉。

有一個聲音說，帶著碎玉般冰冷的質感和檀香沉寂的香氣

“且慢行刑”

一人上前，以黑布矇住了牛對勁的眼睛，餘人將他四肢反轉牢固

馬德彪的手指悄悄叩打著驚堂木“還是不說？那就請牛豪傑您，嚐嚐拶刑吧”

馬德彪的目光掃過又跪鄙人邊的牛對勁：“平常犯人受這五十棍，十個已經死了五個，你到還能跪的住？我再問你，你脫獄是何人教唆？又有哪個幫手於你？”

風裡刀一起疾走到慈寧宮，滿頭汗水，扶住膝蓋一陣狂喘，瞥見憲宗身邊的劉公公站在殿外，喜道“陛...陛下，可在裡邊？”劉公公對他一點頭“陛下陪太後禦花圃觀景去了，廠公捎待半晌吧。”

梟令者，詔獄酷刑也，以鉤鉤脊懸之。

馬德彪走下桌案，在他耳邊低語“我曉得柳士釗是好禦史，我也曉得你是個豪傑，我曉得他彈劾的大奸大惡之徒禍國殃民之官，你俠義，可你的俠義又救得了誰？柳士釗還是要死？還搭上你的一條性命。你本日一死，柳士釗案就此告終，不再有連累。

馬德彪微微嘲笑：“刁鑽奸猾之徒，不消刑是不會招認的，先打五十棍”

馬德彪坐在黑漆漆堂案以後，等著鞠問，他的身後燃著兩隻火把，火光照著他的肉丸子臉，仍然笑的很馴良可親。

牛對勁安靜的搖點頭：“無人教唆，也無人幫手，柳士釗大人是我的老友，他受刑以後命在朝夕，獨一心願就是見堂上老母一麵，我幫他完成，僅此罷了”

牛對勁沉聲道：“大人不必多費唇舌，再使多少刑具，問多少次，答案都是一樣”

風裡刀穿戴好正式朝服，邊跑邊繫著烏紗易善冠的帶子，直奔乾清宮。乾清宮守門的宮監奉告他，天子往慈寧宮見太後了。